綠髮青年只是比較自傲,但他並不傻。
以一敵二不佔優的情況下,適當後退一步,也不會折了他這份傲氣。
見妮可莉雅擼起法袍袖子,又要上去給對方一腳。
海門趕緊拉住妮可莉雅光滑細膩的手臂。
當然,這只是她表面皮膚的觸感。
更下方的手臂肌肉,依舊是堅韌而富有彈性。
與一般女性的柔若無骨有天壤之別。
海門暗暗點頭。
看來自己這個隊友,同樣十分注重身體的鍛鍊。
而不是一味將重心放在裝備和技能上。
但這也更加深了海門的疑惑。
這個妮可莉雅,到底是選錯了職業?
還是學錯了技能?
妮可莉雅見海門抓住自己的手,就一直不鬆開,甚至還有意捏了捏。
已褪去少女青澀的臉蛋微微一紅。
輕輕一發力,就掙開了海門的手掌。
妮可莉雅從行囊裏,取出一支碳筆和書寫板。
她在書寫板上刷刷寫道:
[很高興再見到你,海門前輩。]
妮可莉雅的書寫十分流暢,字跡也頗爲娟秀。
看得出來,她時常使用書寫的方式和人交流。
將寫好的這頁紙撕下,妮可莉雅在新的一頁上繼續寫道:
[我確實因爲一次冒險事故,患上了失語症。法職者的實力,也只能發揮出一小部分。關於組隊的事,海門前輩確定不再考慮下嗎?]
但你能發揮出百分百的戰職者實力呀。
如此想着,海門擺手笑道:“沒關係的,重在參與嘛。”
感受到海門熟悉的口吻,妮可莉雅也笑了起來。
靈動的眸子彎成了兩道小月牙兒。
妮可莉雅彷彿又回到了十年前。
那時的自己,還是一個十六歲的冒險新人。
每逢犯了錯,被團裏前輩批評時。
總會聽到海門用這種平淡又溫和的口吻,替自己解圍。
明明實力超強,卻表現的比任何人都隨和溫柔。
這就是海門,始終留在妮可莉雅心中的印象。
看了眼正居頭頂的太陽,海門提議道:“已經中午了,我們先去喫點東西吧。”
妮可莉雅點了點頭,在小板子上寫道:
[可以呀,不過還請前輩等我回去換身衣服。]
因爲擔心妮可莉雅在擂臺戰時消耗了太多體力。
海門沒有堅持步行,而是在露天競技場外,攔下了一輛馬車。
馬車噠噠而走,很快就抵達了兩條街道外、妮可莉雅租住的旅館。
這棟旅館臨近主幹道,無論是去冒險者公會接受任務,還是去交易廣場置換物資,都頗爲方便。
當然,此地的住宿費,也要比海門的那間旅館高出不少。
海門在旅館大廳等了一刻鐘左右。
就見妮可莉雅換上了一套乾淨素雅的藍色長裙。
她手裏還拎着一大一小兩個行囊,儼然將全部家當都打包帶上。
“妮可莉雅你這是?”海門疑惑問道。
妮可莉雅從行囊裏拿出早已就寫好的書寫板。
[我打算搬去和前輩一起住,之後也方便統一行動。]
和長腿後輩的同居生活嗎?
海門想了想,還是搖頭道:“雖然冒險途中,夥伴們住在一起也算常態。但我那間房牀鋪實在太小,可睡不下兩個人。”
她只好在書寫板上重新寫道:
[當然是兩間房啊!前輩你在亂想什麼?]
海門臉不紅心不跳,裝作沒看到書寫板上的內容,俯身替妮可莉雅背起行囊。
再度登上馬車,車廂內的男女都默契的保持着沉默,一種名爲尷尬的情緒,在空氣裏瀰漫。
最終還是碳筆落在書寫板上的刷刷聲,打破了沉默。
[團隊戰要求三人出戰,最後一個人選,前輩你有目標了嗎?]
海門道:“以我們目前的配置,再邀請一名刺客、或是遊俠入隊,就最好了。”
說到這兒,海門的腦海中,下意識就浮現出一個大爺的身影。
雖然那個肖恩年紀有些大了。
但紮實的基本功確實讓人印象深刻。
但他很快又堅定的搖了搖頭。
遊俠,作爲一種遠程輸出的職業。
眼神不好不但會影響命中。
對隊友的誤傷,纔是最爲致命的。
海門可不想自己衝鋒在前時,背後忽然就紮上了幾根箭矢。
如果實在、真的、確實,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再考慮那位大爺吧。
回去的路上海門買了一些食材。
藉着旅館的竈房,海門親自下廚,爲妮可莉雅和自己各煎了份肉扒。
“待會有一場晚宴,你可以和我一起參加,我們中午就少喫一點。”
海門解釋說。
他倒不是擔心妮可莉雅會嫌棄他吝嗇小氣、連下館子的錢都捨不得花。
而是真擔心中午喫太多,會影響自己在晚宴上的發揮。
畢竟外面這些普通餐廳的廚藝,如何比得上拉扎爾公館的特聘廚師?
[晚宴?前輩你說的,不會是拉扎爾公館舉辦在今晚的宴會吧?]
妮可莉雅寫完這句話,從行囊裏摸出一張邀請函。
邀請函的內容雖和海門的那張有些出入,但無疑是指向同一場宴會。
海門挑了挑眉。
好你個伊沃小哥,原來我並不是你的唯一。
妮可莉雅又拿起炭筆,在書寫板上刷刷寫道:
[公館主人除了邀請我們這些,通關了第二輪擂臺賽的獨行冒險者,還邀請了其餘幾支冒險團的領袖,爲了就是商議如何破除三大冒險團,對拉普斯地宮的封鎖壟斷。]
如此長一段話,妮可莉雅仍是十分快速流暢的書寫完畢。
足可見她已非常熟悉這種交流方式。
三大冒險團雖然勢大,但在拜倫鎮還遠做不到隻手遮天。
所謂的壟斷封鎖,也只是爲這場篩選賽,找的一個由頭罷了。
至於拉扎爾家族和其餘冒險團,也不過是想最大程度的、瓜分走拉普斯地宮的利益。
像妮可莉雅這種上級冒險者,憑藉自身實力,倒是擁有坐上牌桌的資格。
真正被排除在利益中心以外的。
只有那些數量龐大、但實力平平的普通冒險者。
以上這些,海門早就看得透徹。
但他並不關心什麼階級團體、利益劃分。
只要能讓他進入地宮,別讓孩子餓着。
由誰來主導這次開荒行動?
開荒後的拉普斯地宮,又會被冠以哪個冒險團的名號?
對海門來說真的不太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