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張了張口,卻只能違心地道:“你是王妃,我是侍衛,救你乃是本職。”
“只是本職?卻無情分?”雲嫿心頭一陣酸澀。
蕭玄辰還在笑,笑得涼薄:“你是王妃,也算是我的主子。往日我與你玩鬧,也都是因爲你是主子。哄主子開心,本就是奴才的職責所在。”
雲嫿怒道:“阿麒你夠了!”
蕭玄辰急忙垂頭:“抱歉,惹王妃不高興了。屬下這就閉嘴。”
雲嫿恨恨地瞪着他:“阿麒,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但在我心裏,不論你是什麼身份,都是與我推心置腹的至交好友!你若是再這樣與我說話我就揍你了,纔不管你是不是傷員!”
蕭玄辰笑笑:“是,王妃!”
雲嫿又問道:“阿麒,你之前不是這樣的。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蕭玄辰對你出手了?”
之前,蕭玄辰一提到阿麒就會火冒三丈,可卻從未真正對阿麒出手過。雲嫿一直覺得蕭玄辰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放過阿麒。
但此刻想來,他堂堂王爺,怎麼可能忍下這口氣?尤其阿麒又是他的侍衛,隨便動點什麼手腳,阿麒都會吃不了兜着走。
果然接着就聽“阿麒”道:“被你看出來了?”
雲嫿大怒:“蕭玄辰這個卑鄙小人,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動你的。他把你怎麼了?”
此刻,她甚至還在想,阿麒之前沒有接受自己的感情,莫非也是蕭玄辰從中搗鬼?
卻聽身邊的男人道:“成王只是答應我,若是我不再接近王妃,便讓我和喜歡的姑娘自由離去。”
雲嫿升起的一絲希望,卻又突然被他掐滅:“所以,你爲了你喜歡的那個姑娘,寧願疏遠與我?”
蕭玄辰聳了聳肩膀,略帶歉意地道:“沒辦法,凡事總該有所取捨。”
言下之意,雲嫿就是被他捨棄的。
雲嫿自嘲地笑笑:“阿麒,你還真是夠狠的。可你今晚又爲什麼拼死救我?爲了救我,你差點被狼羣咬死。就不怕你死後,你的心上人會難過?”
蕭玄辰嘆了口氣,頗爲無奈地道:“那能怎麼辦呢?你是王妃,是我主子。我當差一日,就有責任護你周全。若是你出了事,王爺定不會放過我。所以,我才拼死一搏。”
“原來只是因爲職責啊。”雲嫿也笑了起來,心卻痛得無以復加。
她忍着心痛,雲淡風輕地道:“爲了感謝你今晚的救命之恩,回營後我會替你請賞,還會讓蕭玄辰立刻放你離去,好讓你和你的心上人能儘早團聚。”
“如此就多謝王妃了。”他裝出了欣喜若狂的模樣。
再加下來,兩人都沉默地走着。
黑暗中,只聽得到腳下踩碎落葉枯枝時發出的沙沙聲。
前面還有十幾個侍衛在不遠處開路,但是雲嫿卻扶着蕭玄辰,並沒有把他交給別人。
而蕭玄辰也沒有推開雲嫿。
兩人心裏都藏着最後一份留戀。
蕭玄辰想的是:走一步少一步,將來再不能陪伴在她身邊,便讓時間過得再慢一些,讓路更遠一些,讓我與她再多親近一刻……
然而再長的路,也總有走完的那一刻。
很快,他們就已經走入了皇家狩獵區的範圍內,順着山路下去,便已經到了紮營區。
遠遠地,已經能看到火把的光向他們的方向而來。
蕭玄辰對雲嫿道:“我還有事,必須馬上離開。你先去瑞安郡主那邊,我會盡量多的調集人手保護你們。在成王回來之前,你們只要不隨便離隊,應該很安全。”
雲嫿道:“我剛纔會出來,是因爲小猴子告訴我,瑞安郡主突然肚子疼。誰知半路卻被魏貴妃的人給抓了。也不知道瑞安怎麼樣了。”
蕭玄辰道:“瑞安郡主沒事。那應該是魏貴妃爲了引你出來,故意在郡主食物了下了藥。但由於之前聖上警告過太子,他們不敢對瑞安郡主動手,只是用了暫時能引起腹痛的藥物。在我回來的時候,郡主已經沒事了。”
“原來是這樣,我說怎麼那麼巧合!”雲嫿憤憤地道:“魏貴妃真是個陰險小人,我早晚要讓她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身敗名裂的只怕是你成王妃吧!”魏貴妃的聲音突然傳來。
緊跟便是一陣噼裏啪啦的打鬥聲——魏貴妃帶來的人也穿着皇家衛兵的服裝,夜色遮掩下,很難反應過來。而蕭玄辰的手下,頃刻間就被格殺了個乾淨。
蕭玄辰立刻把雲嫿護在身後,喝道:“大膽!”
魏貴妃擡手讓手下人停了手,她站在衆多衛兵中間,笑着打量着蕭玄辰:“大膽的是你吧?一個侍衛,居然私通成王妃,意圖逃走。被發現後,還殺害了成王手下的衛兵。還好被本宮的人發現,纔沒讓你們逃走。”
今晚,魏貴妃就是要將雲嫿置之死地!
她剛纔派了周公公對付雲嫿,可週公公一去不返。魏貴妃就覺得可能出問題了,於是帶着侍衛過來查探。
正好就看到雲嫿和蕭玄辰從山裏走出來。
不過,此刻的阿麒臉上帶着面具,魏貴妃沒能認出他來,只當成是普通的侍衛。
又見他們攙扶而行,行爲格外親密。
於是,她靈機一動,另一個惡毒的計策就浮上心來。
魏貴妃一上來,就讓手下人出其不意地殺掉了其他的侍衛,然後污衊雲嫿和侍衛模樣的“阿麒”私通。
而楚召帝最容不得的,便是這種醜聞。即便是皇太后,也不可能在維護一個有損皇室顏面的浪蕩女人。
雲嫿一聽魏貴妃這話,頓時就明白了她的用意,急忙和蕭玄辰分開了一點距離,喝道:“你休要胡言亂語!阿麒乃是成王的侍衛,奉了成王之命前來救我。即便你信口開河,等成王回來了,就能替我證明清白。”
“只怕成王回來不了!”魏貴妃咯咯地笑着。
雲嫿臉色頓變:“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