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潛伏體 >第一百二一節 建設時代
    只有高投入才能得到高回報。

    更重要的是,這樣做可以最大限度調用女人們的積極性,還可以增加城內的人口。

    與同一個女人做那種事情多了,就會產生感情,進而萌生“我要和她結婚”之類的想法。

    完整的罐頭廠設備已經運抵太陽城。廖秋特意搞了個開張儀式,殺了兩個不聽話的傢伙,用他們的血染了幾件顏色相對淡一些的衣服,做成紅布。

    人不能亂殺,太陽城所殺的每一個人都有着足夠的理由。

    盜竊、搶劫、調戲女人(視嚴重程度而定)、賭博出千、間諜……所有被殺者都會公開宣判,那是一個用石頭臨時搭建的臺子,至少是城衛軍隊長級別的人物擔任臨時法官,被抓住的罪犯享有自我辯護的權力,只不過這種辯護基本上沒什麼用。《太陽城暫行法》上清清楚楚寫着各種條例,即便是舊時代牙尖嘴利的大律師附身,你也永遠不可能從死刑執行官那裏得到那怕一點點來自法律層面的幫助,以及認可。

    犯了罪,只有死路一條。多麼樸素的理念和認知。

    安裝並完成調試的罐頭生產流水線工作狀態非常好。按照廖秋的命令,外圍廠房特意安裝了活動式的臨時外牆,就是爲了給廣大民衆參觀並近距離感受的機會。

    兩百頭被剝皮剔骨的鋸齒鼠懸掛在機械入口頂端,隨着流水線啓動,順序緩緩送入切割機。這些變異獸身上最值錢的部分被提前摘除,剩下的都是邊角料。之所以表面上看來仍然保持完整,那是因爲內部用木頭和膠質製成的框架支撐。

    木頭渣子和膠質喫不死人,尤其是與鋸齒鼠棄料混合,添加各種佐料,甚至可以成爲罐頭類食品有益的口感補充。

    添加料是很豐富的。

    淨肉罐頭這種事想都不要想,按照這個時代的正常比例,罐頭裏的肉質含量最高可以達到百分之七十。可那是流雲城裏諸多食品加工廠的做法,而且肉的類型與太陽城罐頭廠有着本質上的區別。

    前者是飼養肉,後者是真正的動物肉。

    燒烤攤女老闆廖秋賣的狗肉之所以便宜,就是因爲肉狗爲飼養。養殖場規模具體參照舊時代標準,長度一米,寬度五十公分的鐵絲籠子層層疊疊整齊堆放。一個籠子裏養一條狗,這些可憐的動物平時關在裏面無法活動,連轉身都很困難。飼料也很簡單,幾乎全是木薯製品。

    這種飼養狗的肉味喫起來很怪,綿綿軟軟口感極差,做成罐頭肉質含量比例就算達到百分之百也毫無意義。

    相比之下,新建的太陽城罐頭廠可以算是良心商家。雖然肉質含量低至百分之十,而且全是各種亂七八糟的下水,卻畢竟是真正意義上的肉。

    大量添加木薯粉做出來的罐頭喫不死人,更重要的是飽腹感很強,一個罐頭的熱量足以維持成年人二十四小時正常所需。

    半機械人的生物部分在人體總佔比一般爲百分之三十左右。他們喫的很少,更注重營養與口味之間的適配性。雖然黑暗世界流傳着“肉像屎一樣”的說法,但只要不鬧出人命,就沒人會在這方面計較。

    伴隨着機械轟鳴,流水線出口源源不斷出現了一個個鐵皮包裝的罐頭。

    受限於條件,漂亮的紙質外包裝這種事不可能存在。只有幾個身穿白色制服的中老年婦女在用粗大記號筆在罐頭表面寫上“美味鼠肉”之類的字樣。

    這種罐頭很便宜,一枚銀角一個。

    購買量超過十個還可以便宜,只要九枚銀角。

    如果購買量繼續增加,五十,或者一百,價錢還可以商量。

    賭場是太陽城的另一個重要財源。

    荒野上的流浪者通常有兩種生存模式。

    一是獨居。

    一是羣居。

    但無論是哪一種,除了解決物質方面的問題,也就是喫飽肚子,同時還需要解決精神層面的問題。

    畢竟人活着不能僅僅爲了喫飽穿暖,在生理慾望與精神方面都需要得到滿足。

    有一個時期,荒野上曾經出現過很多詩人。

    這絕不是故意編造的笑話,而是有記錄的真人真事。

    戰爭和災難導致了人類文化出現斷層,倖存者們對於“詩歌”的概念很大程度上來源於網絡資料。他們認爲詩人是一種職業,就像荒野獵人,只是聽起來很上檔次,頗有格調。

    這種事情想想就可以理解。當身邊所有人都在荒野上狩獵,都清楚彼此是荒野獵人的時候,忽然有個人冒出來,口口聲聲“我是詩人”的時候,驚訝、意外、新奇等複雜心理交織,進而很容易產生本能的,至少是流於表面上的敬畏感。

    如果是理髮師、廚師、裁縫,絕不可能引起這種來自於感官層面的特殊變化。

    因爲在漫長的黑暗歲月中,從未出現過新的詩人,也沒人知道詩人具體是做什麼工作。

    後來,自稱爲詩人的人漸漸多了。

    後來,很多詩人在接受了女人特殊服務之後拒絕給錢。他們認爲自己高人一等,身份特殊。所以很多詩人被打,腦袋被割下來抵充服務費。

    再後來,荒野上就很少聽到某人自稱爲詩人。

    但必須承認,有些荒野詩人的表現的確符合其身份。他們熟背網絡資料,能唱歌,能當衆朗誦一些格調優美的詩篇,並依此從聽衆那裏換取食物和金錢。

    在羣居的流浪者當中,這種情況尤其明顯。

    有時候甚至根本不需要所謂的詩人,只要一本書,一個朗朗上口的故事,一羣人就能得到來自精神層面的慰藉,伴隨着篝火的溫暖,在微笑和滿足中相依而眠。

    至少對女人、老人和孩子是這樣。

    男人體內旺盛勃發的雄性基因決定了他們天生是好鬥一族。尤其是利益爭執與強烈佔有慾望凸顯的時候,要麼面對面幹一架,要麼擺開架勢賭一場。

    說起來真的很神奇,人類文明歷經戰亂和星球毀滅,在嚴重的輻射環境下智慧生命羣體幾乎走到了存亡邊緣,但幾乎所有與賭博有關的物件和玩法仍然得以流傳,並且保存完好。

    無論荒野還是流雲城,人人都會玩撲克牌。這種行爲只能以“基因固化”進行解釋。

    很多人都喜歡打麻將,只是因爲環境限制,流雲城的麻將館數量較多,荒野上很難湊足四個人一桌。

    所以太陽城的賭場一經建成,根本用不着做任何廣告,只要在入城口顯要位置裝上一面指示牌,用醒目的骰子作爲賭場所在地的符號,對此感興趣的人們都會自動前往,趨之若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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