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
“怎麼不到家找我?跑這兒來了?”
“上你們家估計說不了幾句話,小姑父就會來趕人。”
他說的是事實,除非是萬分緊要的事情,不然在他們談話的中途,餘向森會找各種理由進來。
他對於其他人找沈知夏的容忍度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走吧,前段時間寶寶推薦了一家新開的店,說味道不錯,今天正好過去品嚐一下。”
姑侄倆開車走在前面,高大勇和餘舟跟在他們後面。
去餐廳的路上,沈知夏一直閉着眼睛休息,直到他們坐上餐廳的座位,纔給子墨開口說話的機會。
“小姑姑,您應該聽說了我想要結婚的事情吧?”
“嗯。”
“我都已經二十五了,不是亂來的年紀。”
“我知道。”
“我爸他說什麼都不同意,連見面都不願意。”
沈知夏沒有表達自己的態度,而是舉了一個看似不相關的例子。
“假如你有孩子,他和同學約好了晚上出去玩,跟你說了句我要出去玩了,然後馬上就要開門離開家,你會同意嗎?”
“應該不會。”
“那他如果跟你交代好了時間地點,說清楚了和誰一起玩,玩什麼,玩多久,什麼時候回來,你會怎麼樣?”
“我會考慮,如果沒有危險的話,應該會同意。”
“你現在的情況就相當於什麼都沒有交代清楚,然後就一股腦想要出去玩,不顧家人的意願。”
“在對於什麼都一無所知,一片茫然的情況下,你覺得你爸媽能同意嗎?”
“他們作爲家長,不論你長到多大,都會一直擔心,這是正常父母的天性,因爲他們愛你,關心你。”
“如果不是因爲這些,你做什麼他們都無所謂。”
“你現在長大了,但並不意味着你做什麼事情,通知一下就行。”
“以前你爸媽他們結婚的時候,可能沒見過幾面就結婚了,但這是因爲事先有媒人這類的角色,替他們掌握了雙方家庭的信息,充當了交流的媒介,而你現在正是需要這個過程。”
“我知道,可是我對象的情況有些複雜。”
“就算亂成一團麻花,你也得說清楚纔行。”
“她是我買來的。”
“???”
沈知夏嚴重懷疑自己耳朵壞了。
“你拐賣良家婦女?”
“這倒不是。”
“其實我在幾年前,纔回國不久的時候,就遇到過她。”
“當時是冬天,她在路邊擺攤賣東西。我看她才十歲出頭,在街邊凍的瑟瑟發抖,於是將她的東西全都買了下來。”
“再一次遇到她,是在一個月前,我去師大給子怡嬸嬸送東西。”
“問了之後才知道,這個男人是她爸,想要把她賣了還賭債......最後我花了五萬塊錢,從她爸手上,把她買了下來。”
“買下來了,然後呢?她和她家人就能徹底斷絕關係?這點法律應該都做不到吧?”
“我和她家人簽了協議,協議上寫明瞭,之後不會再找她。”
“你花了五萬塊錢,幫了她這一次,就賭上了自己的後半生?”
“和她接觸的這段時間,我覺得我可能被她的堅韌所吸引,她在惡劣的家庭環境中生活成長,還能保持樂觀......我也不知道從哪一刻起,不知不覺陷了進去。”
“你有病!”
她原本還以爲這小子是個正常人,沒想到病得不輕。
“你看似幫了她,其實也給了她爸一個信號,可以將女兒當作一個永久的提款機,她雖然沒有錢,但是你這個蠢蛋有。”
“你如果現在和她結婚,你們這輩子都會受到她家人無止盡的騷擾。”
“這本來是件非常簡單的事情,硬生生的被你給搞複雜了。”
“我...”
“閉嘴!別說了,不想再和你聊!”
之後的喫飯時間,沈知夏都沒有再說話,專注於桌上的飯菜。
回到家,她和餘向森說了這件事情。
餘向森聽完沒有她以爲的同款無語,而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媳婦兒,你昨晚還跟娘和大嫂信誓旦旦的說要相信子墨,哈哈。”
“別說了,丟人。”
這是她看人最不準的一次,被直接打臉,還是一個她從小看着長大的孩子。
“沒事兒,我明天跟知秋打個招呼,他最擅長處理無賴。”
“至於那個女生,我會安排人調查,絕對不讓你操心。”
“哼!無語!森氣!”
“算了,不想了,洗澡,睡覺。”
“媳婦兒,要不要爲夫幫你搓背?”
“一邊待着!你也正常不到哪兒去!”
隔天,餘向森上班之前就去找了沈知秋,讓他找人去會會那個女生的爸爸。
賭徒,並不會因爲還完了債,答應了家人不賭,然後就真的不賭了。
他們會去的地方也就只有那幾個,沈知秋安排的人,沒花多少時間,就在郊區的一個地下賭場見到了人。
沈知秋沒有按正常交涉方式和人接觸,而是讓去的人和女生的爸爸慢慢搞好關係,透露出有錢,可以借他錢的信號。
沒出幾天的時間,便讓對方欠下了高達五十萬的鉅款,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沈知秋安排的人給套的死死的。
另一邊的餘向森也安排人對子墨喜歡的那個女生進行了詳盡的調查。
以往任何一個孩子找對象,他們從來沒有做過背調這種事情,但此次情況有些不同,爲了以防萬一,不得不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