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是無能爲力的，可是爲什麼她不通知他一聲，哪怕提前發一個信號給他也好。
直到冥胥谷覆滅之前幾個時辰，她還跟自己坐在一起聊天。
她明明有很多機會跟他說，可她從來沒有告訴他，哪怕只是一個危機預警的眼神，都沒有漏給他。
他不明白，明明他那麼愛她，對她那麼好，可是她卻眼睜睜看着冥胥谷覆滅。
養育他長大的師尊師母，死的那麼慘，那麼多師弟師妹，含恨而亡。
她的心，爲什麼那麼冷血。
她來冥胥谷時，谷中上下對她那麼熱情那麼友好。
雲天辰想着這一切，心痛到無法呼吸。
他曾經深深愛過她，甚至想過要退出冥胥谷跟她一起遊歷天下，可是最終換來了這樣的結果。
前一世他是悔恨之下自刎而亡，轉世了，這個女人還是不放過他，還找到了他。
雖然現在他已經手刃她，但他依舊痛恨不已。
天蛇族現在估計已經被雲族覆滅了，冥胥谷的仇，算是報了，但是他還是放不下。
那麼深沉的曾經，讓他怎麼放下呢！
所幸…小師弟死於天雷之下，如今安然轉世了，還成了他弟弟。
這是不幸中的最幸！
倘若師尊和師母泉下有知，看到小師弟無恙，應該也會安慰許多。
前世師尊和師母有多寵愛小師弟啊，看到小師弟被天雷劈死，二老抑鬱了好幾百年才振作起來。
目前爲止，他只想起了一些比較深沉的過去，還有很多細節內容，需要逐步覺醒。
但是僅僅這些回憶，就讓他沉溺於悲痛中無法自拔。
站起身走到雲長淵面前，雲天辰突然單膝跪了下去。
“誒你幹嘛…”雲長淵被雲天辰這個舉動整懵了，怎的突然給他跪了。
伸手去扶雲天辰，但云天辰面色堅定，神情十分認真。
“對不起…”
前世都是因爲他的盲昧，害得冥胥谷遭遇覆滅之災。
他對不起師尊和師母，也對不起父王的栽培…
小師弟前世沒的早，沒有見證當初那場慘患。
倘若那時他還活着，知道是他引來了妖女害死師尊師母，小師弟一定不會原諒他。
淵弟現在肯定還沒有覺醒前世記憶，即便覺醒了，短時間內他也不會知道冥胥谷的遭遇。
但是他還是很內疚，師尊師母很寵愛小師弟，幾乎是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去寵愛。
小師弟也很親近師尊師母，他不敢想如果哪天淵弟恢復前世記憶，知道了冥胥谷的變故，會不會再次恨上他。
爲什麼呢，爲什麼這一世他對不起淵弟，上一世也犯了大錯。
他很怕，怕他好不容易與淵弟緩和的關係又再次崩裂。
這一刻，雲天辰心亂如麻。
“何來對不起，我說了，過去的已經過去，天蛇族之人還沒有死完，這個仇就留給你去報了。”
雲長淵伸手將雲天辰從地上拉了起來，淡淡出聲道。
“淵…淵弟，你想起前世了嗎！”雲長淵這話，讓雲天辰聽後驚呼出聲。
複雜的情緒再次涌上心頭。
那種愧疚，高興，不安與糾結之感，再次充斥心扉。
“沒有，我只是以某種能力探知到過往的一部分經歷，並沒有覺醒記憶。”
他知道他前世經歷了什麼，但做不到像雲天辰這樣感同身受。
因爲他是以旁觀角度獲知一切過往，雲天辰是親身覺醒，所以雲天辰這會兒很激動，情緒很難平復。
但是他就不會，至少他不會有那種悲傷。
而且說到底，愛錯人是倒黴了點，但不能說冥胥谷的人是雲天辰害死的。
就算沒有云天辰，還會有另一個人要揹負這些苦難。
他前世死的早，雲天辰後面經歷的他不知道，只是藉助系統探知了一些情況，也不太全面。
“天蛇族之人，還沒死完，那淵弟你的意思是，天蛇族整體已經覆滅了麼，還是說……”
雲天辰抓住了雲長淵的話頭，他之前猜測雲族已經覆滅了天蛇族替冥胥谷報仇，但是那只是他的猜測。
如今聽淵弟話中之意，看來天蛇族多半遭到報復了。
“嗯，天蛇族已經被雲族覆滅，但是還有逃脫在其他世界的天蛇族人。”
這些逃脫的並非真的逃脫了，估計是父王故意留着給雲天辰來解決，這麼深的仇恨，怎麼可能輕易放下。
系統全程看着雲天辰的變化，禁不住暗暗縮頭。
以冥胥谷谷主和谷主夫人對宿主大人寵溺的程度，宿主提起情緒後，估計還沒等雲天辰去殺那些天蛇族遺種，他自個兒就先殺過去了。
要不怎麼說它傳輸前世記憶錄像時，故意隱藏了一些關於宿主大人在冥胥谷的生活經歷錄像呢。
其實它怕的就是它家這位宿主護短的性子，知道後會立馬化身殺神。
還是先讓雲天辰去解決那些天蛇族人吧。
天蛇族遺種背後肯定有個黑手，它家宿主大人適合跟大boss對陣，小兵還不配它家宿主大人出手。
那麼那些小兵就先留給雲天辰練練手吧，嗯，對，先瞞着。
但是它又有一丟丟慫，萬一宿主大人知道它隱瞞一部分真相，會不會氣得拆了它？
系統獨自躊躇左右爲難，雲長淵對於系統此刻的糾結未知分毫。
半晌後雲天辰收拾調整好心態，再次與雲長淵一起深入大漠之中。
夜寂風狂，沙塵漫天。
飛行已經受阻，無奈，兩人只能以步行的方式前進。
“淵弟，我怎麼覺着這裏有虛空氣息…”
隨着前世記憶修煉覺醒，雲天辰的見聞知識越來越廣闊。
若是之前，他根本感應不到這裏的不尋常。
“嗯，你的感覺沒錯，這裏的確有虛空氣息。”
雲長淵轉頭看了看雲天辰，心中對於雲天辰的轉變很是滿意。
這纔是合格的天命之子，如果因爲悲傷就墮落，那他就不是雲天辰了。
而他堅持等待雲天辰先覺醒記憶才深入大漠，目的也是想讓雲天辰多瞭解一點知識。
否則以雲天辰之前的能力，深入大漠只會是去送人頭。
雖然他可以保護好雲天辰，但是作爲天命之子，活在別人的羽翼下，未免太過荒謬。
而且他也不可能保護雲天辰一輩子。
得到確切答案，雲天辰心神瞬間警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