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九擡起頭,眉眼冷冽:“不必。”
零二一身後的女生看了他一眼,好心地提醒了他幾句:“要不你還是跟着他吧,至少人多安全點,你這樣……很危險的。”
看着就像是風一吹就要倒了一樣。
巫九沒有回答,女生自討沒趣,移開了視線。
零二一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笑的意味深長:“那就祝你好運了。”
說完便沒有再看他一眼,而是開始分配房間。
客廳有鍾,掛在牆上,造型是一隻老鼠,到整點就會發出刺耳淒厲的“吱吱”聲,長長的鐵質尾巴圈住了鍾,兩隻爪子遮住了最頂上的“12”,神奇的是腦袋和身體是分開的兩截。
時針落在“1”上,老鼠張着嘴,發出淒厲的“吱吱”聲,把幾個女生嚇哭了。
現在是下午一點,客廳離餐廳不遠,可以清晰地聽見老舊的窗戶撞在框上發出的令人牙酸的聲音,風裹挾着雨點掃了進來,水晶吊燈上掛着的人頭碰撞在一起,發出沉悶的聲響。
英倫風裝扮的管家來到衆人面前。
他看了一眼幾個哭的眼睛紅腫的女生,低聲道:“請小聲一些,刺耳的尖叫和老鼠的悲鳴一樣,會令先生感到煩躁。”
“這是各位房間的鑰匙,一共六間,兩人一間。”
他身後的女傭拿着一串鑰匙,從201一直排到了206,因爲死去了一名女玩家的緣故,零三四和零二一一屋。
巫九和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的少年一屋。
“尊貴的客人們,千萬不要去三樓打擾先生的休息。”管家的目光在巫九身上停了一瞬,聲音輕鬆了些:“不然讓先生生氣了,後果自負。”
“祝各位生活愉快。”
說完便朝他們欠了欠身子,從容地離開了。
所有人都看見了,管家的身後是一根暗粉色的尾巴,皮膚上打了一層褶子,皺巴巴的。
像老鼠一樣。
有人張嘴就要尖叫,被零二一手疾眼快地捂住了嘴。
巫九捂着嘴咳了幾聲,淡聲道:“回房間去吧。”
說完就直接上了二樓,那個十三四歲的小少年板着一張臉跟在他身後,在他就要打開房門的時候扯住了他的衣角,認真道:“我是江北。”
巫九垂眸看了他一眼,緩緩地扯回了自己的衣角:“所以呢?記住你的名字等你死了給你立個有名字的碑?”
小孩死犟死犟的,抓着衣角不成,改抓他的袖口:“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巫九任由着他抓着袖口,單手打開了房門:“你可能不信,我是你爹。”
小孩抓着他袖口不鬆手,巫九低着頭猛咳的幾聲,嚇得人手都別到了身後,一副做錯事了的模樣。
屋子不小,有兩張牀,還有獨立的衛生間和一個可以放東西的小櫃子,巫九坐在牀上,小孩低着頭站在他旁邊,規規矩矩地說了聲對不起。
“審查世界都是這樣的嗎?”
【是的,在七年前,被流放到審查世界的人融合了整個審查世界,現在的審查世界被分爲兩個主要基地——北冰洋基地和太平洋基地,兩大基地共同研究着審查遊戲。被遺棄的世界數不勝數,這些全部被稱爲審查世界。】
記錄在案的被遺棄世界就有兩千多個,這些世界的原住民加起來就是一個極爲龐大的數字,這些人源源不斷地進入審查遊戲,滋養着其中的怪物。
219自我檢查半晌。
【宿主,我好像聯繫不上四方界了。】
“是總部單方面切斷信號了嗎?”
系統空間裏屬於系統的那個星星閃了閃。
【並不是,是我們送達總部的信號被切斷了。】
“任務資料都還在嗎?”
【任務資料保存完好。】
巫九鬆了一口氣。
這時房間的門被敲響,屋外傳來零二一的聲音。
“這位兄弟,出來找線索了。”
江北警惕地看着門,巫九掃了他一眼,淡聲道:“知道了。”
零二一也不自討沒趣,通知完之後就離開了。
巫九收拾好牀鋪正要出門,袖口一緊,又被小孩拉住了。
小孩板着一張臉,五指死死地抓住他的袖口:“你,你別相信他,他是壞人。”
巫九偏着頭,他看不清巫九的神色,只是抓他的袖口抓的更緊了些,結結巴巴地重複了一遍:“零,零二一他不是好人。”
像是怕巫九不信一般,他特意解釋了一遍:“在餐廳的時候,他哄着別人喫飯,等到燈滅的時候,他就拿着餐刀刺別人的眼睛和脖子。”
怪不得其他的頭都是被餐刀切了下來,只有這個女玩家反而是先尖叫,最後死於失血過多。
他蒼白冰冷的指尖落在小孩臉上:“管好自己就行,不用和別人說這些。”
說完就打開門出去了。
零二一和其他人已經到客廳坐着了,最開始拽着零二一衣角的男生見狀翻了個白眼,語氣挺衝:“病殃殃的還拿喬,真拿自己當個人物了。”
巫九並不是特別瘦,只是骨架稍小些,所以才顯得瘦,但是眉眼冷淡鋒利,皮膚又是不健康的蒼白,所以才顯得病態。
巫九的衣袖疊了幾圈上去,露出突出的腕骨,看着更是纖細。
男玩家見此又是一聲冷哼。
零二一當了個和事佬,笑呵呵的打了個圓場。
“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彼此之間要團結起來。”
零三四點了她那根女士香菸。
在注意到身邊姑娘不適的神色之後掐掉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