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惚間聽到了隔壁牀鋪傳來的動靜，隨即被隔着被子輕拍一掌，身體不受控制，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巫九站在牀側，對自己的手藝很滿意。
巫小九啊巫小九。
符畫的是越來越好了。
符紙被他拍在被子上。
對身體沒有任何損傷，只會讓骨年多睡一會兒。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
騷話說的多了會被套麻袋的。
胭脂粉的味道越來越濃，巫九擰了擰眉。
屋外是少女嬉戲打鬧的聲音。
笑聲有些尖銳。
房間的門被推開了條縫隙，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小胖手。
小姑娘悄悄冒頭，“呀”了一聲，“你怎麼還不睡呢？”她一雙眸子又大又亮，臉圓圓的，說話卻像個小大人，一板一眼的。
巫九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了下來，言簡意賅：“等你。”
小姑娘慢慢探進來，發現屋子裏沒有多餘的椅子，最後託着腮蹲下來，“誒，你等我做什麼？”
她又瞬間反應過來，“不對，你怎麼知道我要來？”
巫九答非所問：“枉死女屍一百三十八具，漫山遍野的紅玫瑰，讓我猜猜，你是第幾個‘招娣’？”
小姑娘臉色冷了下來。
巫九自顧自地說下去：“魂魄被鎮壓，不能投胎轉世……”
“夠了！”
屋子裏唯一的光源就是桌子上那截蠟燭，被不知道從哪個縫裏鑽過來的風吹的忽明忽暗。
巫九沒有理會她，反而把目光落在她的衣服上，“小裙子做的跟喪服一樣。”
小裙子的做工極其簡陋，邊邊角角全是線頭，布料還像是奔喪用的劣質料。
“嗚！”
“你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壞！我什麼都沒做你就開始說我！”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你欺負人！我就是不能投胎怎麼了！”
巫九聽的頭大。
他四下找骨年的包。
翻了根棒棒糖。
剝掉包裝紙，動作生澀地塞進小姑娘嘴裏，“吵死了。”
小姑娘哭着哭着嚐到甜味，咂咂嘴，帶着眼淚笑着說了句：“哥哥你真是個好人！”
“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哥哥！”
“你還請我喫糖！”
“你真是個好人！”
一直被叫做惡人的巫九：“……？”
這個副本。
多少有點，不受控制了。
小姑娘吃了糖，很乖巧地自己擦乾了眼淚，笑嘻嘻地蹲在一旁，“哥哥你不許說我的裙子難看，不然我會哭的！”
巫九：“。”
威脅我？
他看了一眼骨年的那個小包。
還剩一根糖。
算了，被威脅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
棒棒糖沒了就是真的沒了。
他違心地誇了一句：“拋開事實不談，這裙子很好看。”
小姑娘選擇性耳聾，只聽見了“這裙子很好看”，笑嘻嘻道：“哥哥果然是個好人。”
巫九擰擰眉，五官精緻清冷，看的小姑娘呆了呆。
小姑娘回過神來咬住了棒棒糖，堅定道：“我長大之後要娶哥哥當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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