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大叔死了的原因,袁清一言不發,坐在那裏臉色有些難看。

    落光見狀也只是掃了一眼,繼續嗑瓜子,小聲和身邊的幾個女人聊天。

    她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特質。

    親和力。

    和她聊天很容易讓人放鬆警惕。她把瓜子殼掃到一邊,託着腮聽幾個女人聊天。

    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算大。

    男玩家這邊就安靜了很多,姓徐的男玩家聽了村長的話之後,歡天喜地地回屋子裏試他的新衣服去了,袁清一臉怨氣,又拉不下臉主動找人說話,自己一個人坐在角落裏。

    剩下的兩個男玩家倒是關係挺好。

    骨年爲了戒菸買了不少戒菸糖,最管用的還是棒棒糖,但是僅剩的兩根被巫九拿去打發小姑娘了。

    他拿了個含片墊着,聊有勝無。

    舌尖貼着糖片抵在腮肉上,側臉鼓起了一個小小的凸起。

    靠在椅子上看巫九。

    他倒是沒有什麼廉恥心或者是羞愧的感覺。面前這個人長的好看,一顰一笑都和他胃口,嬌氣又金貴,身體不算太好,懶散的要命。

    他趁着巫九睡着的功夫。

    悄悄地勾了勾那人的手心。

    青年眉目如畫,過長的頭髮搭在肩上,上半截紮成了個揪,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他的聲音很輕。

    他說——

    “小公主,往後要平平安安。”

    靠在他身邊的日子太過清冷,他至今不知道面前這人叫什麼,只能用籠統的外號略過。

    叫久了,連帶着對外號都有了感情。

    可是他還是看不懂這位“小公主”。

    高高在上,自我封閉,行事乖張。

    人間的疾苦和溝壑在他的眼底太過平坦。

    “真嬌氣啊,小公主。”

    ***

    雨下到了深夜,玩家隨便聊了幾句就各回各屋了。餐桌上擺了根蠟燭,是落光從大叔的屋子裏翻出來的。

    骨年伸手戳了戳巫九的腮肉:“回去睡覺,好不好?”

    青年縮的更緊了,蒼白的指尖蹭到了骨年的臉,嘴裏含糊不清地說着什麼。

    “2,219……”

    骨年沒有聽清,他湊近了點。

    “不要,不要吵……”

    “我要睡覺……”

    “不然,會,會變醜……”

    骨年失笑,嘴角翹起了一道弧度,他攏了攏燭光,“回去睡,不然會變成醜八怪。”

    並不是。

    只是存心想逗逗人。

    他心裏隱約地摸到了點邊緣。

    比如說,面前的人,明明說是玩家,卻對死人冢的佈局瞭如指掌。

    巫九睡的迷糊,本能地去尋找熱源。

    然後。

    骨年的懷裏多了個人。

    不算太清瘦,只是順着突出的頸椎骨向下,就是形狀明顯又單薄的肩胛骨。

    形狀很漂亮。

    襯衫的衣領理的整整齊齊,最邊緣的位置繡了一隻,又小又白的貓。

    “不,不許扣我的泡芙……”

    巫九的手攥住了骨年的衣襬,他聲音不大,還有些含糊,骨年只是隱隱約約聽到了“我的”和“泡芙”之類的字眼。

    他失笑。

    喜歡一個人也沒有那麼麻煩。

    看到他就覺得可愛。

    完了。

    陷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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