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面露不愉,最後還是沒和村長撕破臉皮,冷哼一聲,敷衍地把手裏的幡舉了起來。
村長換了一身很喜氣的唐裝,正紅色的,衣領和衣角都用金線勾着邊,他走哪身後都是一羣人,手微微擡了擡,身後的人立馬意會。
花轎裏坐着個身材臃腫的女人,渾圓的肚皮把喜服撐起了一道弧度。姓徐的男玩家還沒多看幾眼,就被攆去了前頭的位置。
幾個男人擡着花轎,搖搖晃晃地進了祠堂。
巫九和其他人一起跟在隊伍的後面。
他看見前方的村長嘴角勾了抹笑,陰測測的。他總有預感,村長還留了一手。
果然。
“啊!”
剛進祠堂,花轎裏的女人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姓徐的男玩家推開擁擠的人羣,着急忙慌地跑了過來,“狐娘!狐娘!”
簾子剛一掀開,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就順勢爬了過來。
濃郁的血腥味散開。
男人穿着的喜服被鮮血暈染,連哀嚎聲都沒有發出來,就被一口咬斷了喉嚨管。
血液源源不斷地涌了出來。
他最後茫然地看了一眼掀開了簾子的花轎,女人安安靜靜地躺在裏面,肚皮上破了一個大洞,內臟流了一地。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被不斷翻涌的血沫堵住,最後只發出了模糊不清的聲音。
“……狐……狐……”
花轎上,地面上,牆上。
全是噴濺而出的血液。
肉團慢慢爬了起來,它的五官沒有長好,兩個眼睛空洞洞的。
牙卻長的整整齊齊,鋒利的犬牙暴露在空氣中。
巫九擡了擡眼,他總算是知道村長揹着他在搞什麼了。
喜鬼,就是這麼個小東西。
小東西咧着嘴笑。
享受着周圍人的驚呼聲,然後挑選一位幸運兒開膛剖腹,或者是一口咬斷喉嚨管。
“草草草草草草他要咬我屁股——嗷!疼疼疼疼——”
祠堂亂成一團。
骨年察覺到事情不對之後,無視村長要喫人的表情放下手裏舉着的幡就跑過來了。
看見人安安靜靜站在那裏的時候,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巫九的風衣衣領很高,可以擋住下巴。
喜鬼跑來跑去亂殺人的時候,他就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
縮着。
整個祠堂的地面被血色籠蓋。
骨年在他身邊,沒有受到一點波及。
骨年眸色沉了沉,像是在思考什麼。
喜鬼爲非作歹的時候意外地瞥了這裏一眼,看樣子是想要過來。
巫九摸上了別在後腰處的軍刀。
只要它敢過來。
喜鬼,喜鬼不敢。
所以它憤憤不平地弄死了好幾個跟着村長來的人。
村長臉色終於繃不住了。
“夠了!住手!”他眉眼壓的很低,一副怒火中燒的模樣。
那團血肉模糊的小東西不僅沒住手,還當着他的面又咬死了個人。然後對着村長露出鋒利沾血的犬齒,很有威脅性地低吼了一聲。
然後才慢悠悠地爬了過去。
就着這個空檔,僥倖逃生的落光帶着剩下的三個玩家聚了過來。
袁清因爲站在前頭,所以最先被喜鬼咬住了喉嚨管,嗚嗚咽咽幾聲之後就斷氣了。
剩下的幾個玩家身上多多少少都帶了點傷。
屁股被咬了一口的玩家也在,走路搖搖晃晃的。
他們都沒說話。
很明顯喜鬼看見巫九繞開的那一幕被不少人看到了。
巫九面色如常,散開衣領,撐着下巴,神情清冷的像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