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九踱步過去,細長的手指搭在他的肩上,隨即狠狠向下一按——
“啊啊啊啊!”
“你看起來還很喜歡討價還價?”
村長面色扭曲,尖銳的瓷器碎片就這麼硬生生地戳進了皮肉裏,他顫聲回答:“不,不敢……”他回答的空隙,傷口處的血液滴落,順着撕裂的紋理蜿蜒而下。
巫九垂着眸子,指尖有節奏地輕點村長的肩:“你不敢?”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不敢就跪着,不是喜歡講故事嗎?跪着講。”說罷收回了手。
他抖的厲害,跪在那堆碎片上,聲音發啞:“十幾年前,村子裏不是這樣的……”
十幾年前村子裏女孩的地位雖算不上高,但也不至於說像現在這樣。
直到有一天有個姓胡的男人出現,給他們留下了這尊坐像,告訴他們只要願意按照神的囑咐去做,就會得到想要擁有的一切。沒多久就有人夢到了“神”,貪念涌上心頭,趁着妻子做月子無力反抗之際,親手結束了剛出生的小女兒的生命。
再往後村子裏再也沒有女孩能活過五歲。現在村子裏的年輕女人全是他們從別的地方買來的。她們被關在高高的竹樓裏,任人挑選。
牌位底下壓着頭髮,是爲了不讓冤死的女孩回來索命。
永遠被禁錮於此。
……
小怨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了過來,它像是個精緻的獸人玩偶,一隻爪子勾着巫九的衣襬,另一隻爪子上上下下地比劃着什麼,眼睛死死地盯着村長。
村長對於事情的真相還有所保留。
他的手搭在村長的肩上,慢慢地用力向下按,“不喜歡說實話?都跪在這裏了——還不說是嗎?”
落光表情有點呆,像是第一次認識巫九一樣。“這,這位boss人美聲甜下手狠,你還有什麼驚喜是朕不知道的?”她想過這個副本的boss可能會是老神,可能會是村長,可能會是寧寧,愣是沒有想過boss竟在她身邊。
骨年看了她一眼,褪下手腕上的那串佛珠,盤在手心:“你去打一架?”
“不敢不敢,”落光擺手:“人生本就短暫,何必走捷徑呢對吧?”
骨年:“…………”
前幾天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巫九聽了一耳朵他們的閒聊,換了隻手把軍刀摸出來,抵住了村長的脖子,神色冷淡:“還不說?”
巫九看着清瘦,實則力氣大的很,地面上的碎瓷塊深深地扎進村長的皮肉裏,汩汩鮮血順着傷口向下流。
村長嘴硬,覺得自己死咬着不開口巫九也拿他沒辦法。硬氣的很,任憑傷口一點點加深。巫九卻覺得沒趣,軍刀下壓,鋒利的刀刃在脖子上劃開了一道極長極深的刀口。
血液噴涌而出。
村長瞪大了眼睛,雙手死死捂住脖子上的傷口。
無濟於事。
他一張嘴冒出的就是一嘴血沫,話也說的含糊不清。
“你……唔……你,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