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圍亂作一團的玩家不同,青年耷拉着腦袋,下巴抵在桌面上,懶散的掀了掀眼皮。
【柏星在五樓天台。】
巫九驟然間清醒。
“走。”
右手手腕被黎嘉握住,他驟然間起身讓黎嘉的步伐都亂了一瞬。手腕間的力道鬆了些,黎嘉重新把白線繞回指節:“怎麼了?”
“去五樓。”
直到纖細的指節繞滿了白線,黎嘉這才應聲道:“哥哥等等我。”
巫九走的後門,因爲視物不清不小心碰到了什麼東西發出的微弱聲響也被黑暗中玩家的喧鬧聲遮掩。
屋外的佈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全部改變了。
【是廢棄的教學樓。】219出聲提醒。
巫九心下了然。
木質的樓梯扶手上刷的紅油漆已經乾裂脫落,欄杆生出了斑駁鐵鏽,不僅如此,地面上還落了一層厚厚的灰,看上去荒廢已久。
“柏星的死不是偶然。”巫九在219的提醒下摸索着上樓,四樓樓梯口有一處照明燈開關。
“咔”的一聲。
樓梯口的燈閃了閃,最後還是亮了。
巫九震驚:“還能亮?”
不是說好了廢棄已久年久失修嗎?
被照亮的地面有一大片灰塵被蹭去,留下了一排腳印和一串看着像不斷掙扎的痕跡。
巫九擰了擰眉。
突然變成他殺案現場。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沒等他回頭看,一根白線結結實實的纏在了他的手腕上,過了好一會兒,黎嘉纔跟上來。
黎嘉比他要高半個頭,冰涼的指尖再次搭在他的手腕上,聲音黏膩森冷:“哥哥走的好快,人家差點沒追上呢。”
“上樓。”他言簡意賅。
“好嘛,上樓就上樓,兇什麼。”黎嘉嘴裏撒嬌似的抱怨,手上的力道卻是一點都沒松。
五樓天台。
拖拽的痕跡到天台的時候戛然而止。
柏星就坐在低矮的欄杆上,半長的頭髮被風帶起,指尖夾着根菸,在風裏忽明忽滅的亮着點光亮。
看到巫九和黎嘉站在樓梯口,並不顯得意外,她盯着巫九看了半晌,頹然地把快要燃盡的菸頭扔到地上:“你又來了。”
巫九:?
什麼叫“又來了”?
柏星把他的迷茫盡收眼底,最後嘆了口氣,坐在欄杆上晃了晃腿,笑的有點狡黠,“來都來了,帶你們看看五樓有多高好了。”說完,她張開雙臂,整個人向後仰去。
身體破空的聲音。
還有重物落地的沉悶聲響。
巫九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一步。
手腕上的拉扯感讓他回過神來。
黎嘉對着他搖了搖頭。
身後傳來拉扯掙扎的悶聲。
濃郁的血腥味縈繞在鼻尖。
青年精緻的眉眼微擰,藉着燈光看清了來人。
正是剛從五樓跌落的柏星。
她少了一條腿,眼睛擠在眼眶外,後腦一片模糊。
傷口處汩汩流血。
她越過巫九和黎嘉,身後拖了一條長長的血線,走到欄杆旁,張嘴無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