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九甩甩手，看了一眼快要被黎嘉逼的跳窗的孫玉，又看了一眼縮在牆角的孫浩，走了過去。
他把衣袖挽了上去，耍了個漂亮的刀花，慢慢蹲下身子，輕聲說：“忘了告訴你，刀刃是淬過毒的。”他笑的一派純然，像是之前對這事渾然不知一般：“雖然不是一擊致命。”他低頭看了眼翠綠的刀刃，像是在可惜什麼一樣。
“但是沒關係，它會慢慢發作，會讓你傷口血流不止，慢慢潰爛，最後疼痛難忍卻連一絲力氣都提不起來，連自殺都做不到。”
孫浩面露驚恐，拼命掙扎，巫九當做沒看見。
巫九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臉，起身說了聲“走了”後，轉身下樓。
走過轉角的位置，巫九衝進衛生間。
在副本內私自對npc動手已經觸犯了遊戲的底線。更何況他的另一層身份更是普通遊戲boss。對於遊戲來說，這更像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必須要略施小懲。
洗手池平鋪了一層血色。
巫九擰開水龍頭，將血水衝了個一乾二淨。
他擡頭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菸灰色的眸子裏一片凌然，像是山之巔終年不化的雪堆砌其間，脣邊沾着血，被他用手背蹭下。
219在系統空間裏有些着急，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巫九來回磨蹭着脣邊的血色，直到一點痕跡都看不見。
“219，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了。”他說。
門外的黎嘉見他出來，眸光微亮，靠近了些低聲說：“哥哥說了要幫我洗線……”
黎嘉立馬把手上繞着的傀線解下來遞過去。
巫九接過線。傀線想勾住他的手，他擰眉：“髒。”
傀線蔫吧吧地垂了下去。
孫玉看着這一幕有點震驚。
震驚巫九時靈時不靈的潔癖。一刀刀片肉的時候血濺在身上沒有潔癖，同樣是血，同樣是一個人身上的血，他卻嫌棄別人身上沾着的。
巫九很快又出來了，帶着那根洗的雪白的線，重新遞給黎嘉。
黎嘉笑着接過去。
孫玉像是忘了剛纔捱了一頓霸凌一般，又湊過去問：“黎嘉……”他看了一眼黎嘉穿着的裙子：“黎嘉姐，你爲什麼老是對大哥笑？”
黎嘉收斂嘴角轉頭看他，一字一頓般：“我，微笑脣。”
“我生性就愛笑。”他停了會，又開口：“人死的時候我也愛笑。”
孫玉被他嚇得一身冷汗，“嗷”了一聲就衝到最前頭，活像身後有鬼在追。
巫九看了黎嘉一眼。
黎嘉聳聳肩：“不知道哦，可能是痔瘡犯了吧。”
巫九看着跑遠了的孫玉，不知道信沒信。
***
下午喫過飯之後，巫九留心了一下還剩多少人。
短短一下午，就只剩下十個人了。
離開食堂的這段自由活動的時間裏，有個女人路過他身邊時不經意般給他塞了個紙條。巫九看了眼對方遠離的背影，慢慢地打開了紙條。
【信息互換嗎？我在203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