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威滿意地將推斷說完,然後道:“只是,解難,這次拍賣,也有不少宗派之中天賦極佳的弟子,他們的師長也會前來拍賣,或許會和你競爭,你倒是要做個準備。”

    “畢竟培元丹這等高品質丹藥,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方濟危頗爲自信,道:“這是自然,我也有了準備,力求十拿九穩。”

    方濟危言語中頗有信心。

    他也真有實力。

    培元丹的適用範圍,就是對先天層次的武者效果最好,而更上一個大境界的武道金丹用的丹藥就不是這類了。

    所以方濟危的競爭對手,大多數也就是先天中期,後期的武者,甚至先天大圓滿的武者都碰不到幾個。

    到了先天大圓滿的武者,如果不是準備耗時間先到武道假丹境界,那麼直接購買破境丹這種丹藥纔是最好選擇,而不是選擇培元丹。

    方濟危的財力,因爲他奇門的職業有極高的技術含量和壟斷性,所以從來不缺銀子。

    財力上,他比同境界的武者雄厚三五倍,底氣十足。

    只要不是碰上個豪富家的傻兒子,方濟危對拍賣的培元丹十拿九穩。

    不過他性子比較穩,雖然有十分信心,話語間還是留有了餘地。

    見方濟危頗有信心,江威點頭,也沒就這話題深入。

    “解難賢侄,你人在跋郡,對本地兩大幫派火併是否有所瞭解?”江威換了個話題問道。

    “是金鱗會和水月幫嗎?略有耳聞,江前輩知道更多隱情?”方濟危問道。

    江威點頭。

    他性格豪放,並以見多識廣消息靈通爲榮,此時略微壓低聲音說道:“尋常江湖人,都以爲水月幫和金鱗會是爲了跋郡的藥材生意才火併起來,然而裏面還有隱情。”

    “願聞其詳。”方濟危道,並身體前傾,做出仔細聆聽神色。

    見方濟危認真,江威也來了精神。

    “這兩個幫會的爭鬥表面上是利益之爭,其實真正核心,是他們背後,各有宗門的影子。”

    “水月幫幫主林敬黃,曾經是儒門宗派仁德劍派的外門弟子,後來有奇遇,離開了仁德劍派,成立了水月幫,自身是武道金丹三重天境界。”

    “而金鱗會的齊威名,他的根腳卻是少有人知道,不過我恰巧知道一些祕聞。”

    江威說着,用筷子沾了花雕酒,在桌面上寫下了一個宗派的名字。

    “妄心教?”

    方濟危心中重複,倒是略感驚訝。

    妄心教,魔道之中頗有名望的門派,和魔煞宮,血魔宗,破天殤等魔道宗門起名,在江湖中與佛,道,儒三家的體系分庭抗禮。

    妄心教是教派,有自身理念,崇拜一個叫大欲王的魔神,宗派理念很偏激,要教派中人以欲入魔道,將一門大欲修煉到極致,便可以超凡入聖。

    這教派平時頗爲隱祕,而其除了自身的門人弟子外,在天下有不少隱藏身份的信徒。

    方濟危倒是沒想到,金鱗會的會長齊威名,竟然和妄心教有關聯。

    江威用手抹去桌面上的字,說道:“我也是偶然之間,發現那齊威名的夫人,是打過照面的那教派中的核心弟子,才覺察此事。”

    “但這麼一想,倒是也清楚了。”

    “本來仁德劍派,或者說儒道的那些宗門的勢力在澹國南境的邊界,就是這跋郡。”

    “而我提到的那教派,則是在跋郡起家。”

    “現在金鱗會和水月幫有衝突,怕是魔,儒二大派系,互相做試探的橋頭堡。”

    方濟危知曉了內情,道:“江前輩慧眼如炬,令我長了見識。”

    “不過他們衝突,似乎對我等影響不大。”

    江威笑了笑,道:“正是如此。”

    “在江湖行走,若不是切身利害相關,或者是知交故舊,誰都不想多趟他人渾水。”

    “不過解難賢侄宗門和我鏢局多有交集,提醒你一下,莫要捲入那兩個幫派渾水之中。”

    “畢竟你人在跋郡,有可能被裹挾其中。”

    “受教了。”方濟危頷首,敬了江威一杯酒。

    江花影用手拄着桌面,一直在聽方濟危和江威說話。

    此時,江花影開口道:“爹,方大哥,你們一見面就聊那些江湖事,好無聊,我倒是對水月幫主女兒和金鱗會會長弟子私奔的事感興趣。”

    “這事好有趣,一對青年男女情投意合,卻不巧處在兩方敵對的勢力,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而他們衝破重重阻力,男地放棄了江湖事業和聲望,女人離開家庭,只爲了兩人在一起,有一個更好的未來。”

    “想一想好多情,江湖中也有這樣柔情的故事,聽起來讓人神往。”

    江威聽了這話頓時神色不喜。

    他皺眉呵斥說道:“你小小年紀,怎麼不學點好的?”

    “那白楊,據說是金鱗會齊威名撿回來的孤兒,他離開金鱗會,是背信棄義,背叛師門。”

    “林敬黃的女兒則是不聽父母之言。”

    “這等背信棄義,無視父母,師門的人,有什麼好想的?哼,我看他們的結局也必定悲涼。”

    方濟危見狀打了個圓場,道:“江前輩不必動怒,月影年紀還小,再過幾年,見得多了,自然就有了自己判斷。”

    “哼!若不是解難在這裏,我一定嚴厲管教你一番。”江威冷哼一聲,瞪了江花影一眼。

    “來,喝酒,我敬江前輩。”方濟危端起酒碗。

    江威情緒被打斷,也就翻過這篇,不再糾結江花影的價值觀了。

    江花影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然後衝着方濟危眨眨眼。

    方濟危這頓飯喫得頗爲盡興。

    他們一桌要了十個菜,兩壇花雕酒,結賬時候才花了一兩白銀。

    銀子的購買力,還是很強的。

    江威喝盡興了,執意要結賬。

    方濟危讓了一下發現江總鏢頭很堅持,便由得他了。

    反正方濟危和江威的身份財力,誰都不差一頓飯錢。

    江威似乎還有事,先帶江花影離去。

    臨走時,江花影還來到方濟危身前。

    “方大哥,你回臨安,記得來找我啊,我新學了兩道菜,廚藝又有所長進,到時候請你喫我燒的菜。”江花影。

    方濟危聽到江花影說要燒菜,頓時胃部有些糾結,併產生一絲幻痛。

    “人在江湖,我時間安排不能確定,碰時間吧。”方濟危道。

    但他已經決定,儘量避開這邀請。

    “花影!”江威在不遠處喊了一聲。

    “那好吧,有時間,一定要來找我。”江花影轉身離去,中途還轉過頭,衝着方濟危揮揮手。

    方濟危笑着搖了搖頭。

    “小二,我的馬牽來。”方濟危回頭,衝着裏面喊了一聲。

    片刻後,方濟危眉頭忽然皺起。

    只見,一名青衣勁裝的青年走過來。

    他牽着的正是方濟危的汗血寶馬。

    此人不是小二。

    是一名江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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