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他偏着頭,臉壓在她的腦袋上,沉沉的重力好像將她整個人都壓得往地下嵌,她感覺自己瞬間就被壓矮了一截!
明明在姑娘家裏面,她是個高個子,就算是和普通男子比身高,她也不會遜色,可此刻在他的‘壓迫’下,卻成了個小矮子。
穆安歌無奈,只能將手橫過他勁瘦的腰間,把人給環抱住,免得他滑落到地上去。
手落在他的腰側時,她的指尖壓着衣服,好似還能感受到他腹部明顯的線條。
穆安歌忍不住輕輕動手捏了捏。
嗯,不愧是常年練武的人……手感真好。
她都還來不及細細品味那觸感的美好,就聽得耳旁傳來一聲輕哼。
一隻大手跟着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寬厚溫暖的大手籠罩在她的手背,將她的手和他的腰壓迫得更加緊密。
“安安別鬧,我好睏,想睡。”
穆安歌:“……”
她不由得停在原地,僵滯着身子,漲紅了臉。
就好像做錯事的孩子,被家裏大人抓包了似的,整個兒的充滿了無措感。
占人家便宜卻被發現了,可不得無措麼?
她僵立了片刻,落在她手背上的手又無力的滑落了下去。
她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那聲呢喃和壓手的舉動,不過是沈墨淮無意間的舉動,並非是他清醒的發現了什麼。
穆安歌感覺自己像是個色痞似的,正在對美人上下其手,然後還被發現了。
這種感覺讓她心虛極了。
她站在原地緩了緩,等自己的面色緩和下來,恢復正常之後,這纔開口喊人。
“沈逸,你家主子喝醉了,你快進來把他背到臥房裏睡去。”
話音落下之後,穆安歌等了片刻,並沒有等到沈逸的迴應。
穆安歌不由得皺了皺眉。
又喊:“沈逸?你在外面沒有?”
“有人在外面沒?”
“值守的侍衛進來一下!”
接連喊了幾聲,都沒有人答應。
穆安歌便明白,外面沒人守着。
又或者說,有人在暗中守着,也故意不搭理她。
究其原因,不過是想讓她和沈墨淮多相處,把他們兩個湊一堆而已。
穆安歌頓時就氣笑了。
“這種餿主意,肯定是沈逸出的,只有那傢伙,纔會做這種損事兒!”
穆安歌不由得暗自磨了磨牙。
這沈逸真是欠收拾!
院子外頭,聽到書房裏沒有動靜傳來的沈逸嘴角剛牽出一抹笑容來,下一瞬就感覺鼻尖一陣發癢,忍不住接連打了兩個哈欠。
還好他及時捂住了嘴,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來。
這是誰在背後唸叨他呢?威力這麼大!
肯定是穆小姐!
沈逸在暗中嘀咕了幾句,然後絲毫沒有被記恨的擔憂,對着身旁的人道:“走走走,咱們休息去,讓暗中的兄弟在院子外頭盯着就行了,不用管他們。”
“沈大,這樣真的好嗎?主子不會怪罪咱們吧?”旁邊的侍衛 一臉擔憂的問。
主子怕是巴不得和穆小姐呆在一塊兒,怎麼可能怪罪他們?
而且主子才喝幾杯酒啊,竟假裝醉酒了,主子可比他們更會。
他們識趣的躲開,那是給主子讓路,主子怎麼可能會怪罪?
說不定回頭還會給他們發賞錢呢。
關鍵是,主子如果能和穆小姐好起來,兩人複合成親,那他和半夏的事情,肯定更加有指望。
到時候,說不定他都不要等三年,能早點將半夏娶回家!
想到那樣的可能,沈逸的心裏不由得一片火熱,眼睛都更亮了。
他當即拉着侍衛的手臂,低聲道:“走走走,咱們快走,你沒聽穆小姐說主子喝醉了麼?”
“主子都裝醉讓穆小姐照顧了,咱們總不能沒有眼力勁兒的在這兒礙事兒。”
“咱們快走,不然仔細回頭主子收拾咱們。”
沈逸一副走慢點就會被收拾的樣子。
被他拉着的侍衛也不由得因此而滿心都是緊張感,兩人一溜煙的就跑沒了影兒。
……
屋裏,穆安歌喊了幾遍都沒有人答應,讓她一個人把沈墨淮架回去臥房,治好扶着沈墨淮去了隔間的牀上休息。
穆安歌給他把外衣脫了,這才把沈墨淮丟在牀上放好。
又幫他脫了靴子,把他的腳也給塞在了被子裏。
扯過被子給他蓋上,穆安歌去抓他的手往被子裏時,指尖剛好落在他手腕處的脈搏上。
指尖下異樣的跳動讓穆安歌生了警惕心。
她不由得擰眉。
擡眸打量了一下沈墨淮的臉色,見他的臉上泛着不正常的紅暈,不由得心下一驚。
他面上的紅,乍一眼看去,倒是和醉酒的人一般無二。
燒紅的面頰讓他看着沒有平日裏的冷漠疏淡,坨紅的臉讓他看上去軟和了許多。
可穆安歌卻看出了這通紅面龐下的不一樣。
不該這麼紅的,就算是醉酒,也不應該這麼紅的。
穆安歌擰着眉,沒着急再把他的手給塞到被子裏去,而是將他的手平放好,指尖落在他的脈搏上。
乍一下感受,他的脈搏除了跳得略快,好像也沒什麼異樣。
可是穆安歌聯想到他眼底先前劃過的血紅絲線,眉頭緊擰,脣瓣也隨之抿起,繃緊了一條直線。
不對勁兒,肯定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穆安歌擰眉仔細感受着沈墨淮的脈搏變化,沉下心來感受。
當她沉靜下來的時候,周遭的聲音自動散去,耳邊再聽不到旁的聲音了,自動陷入一種萬籟俱寂的環境中。
安靜的時間過了很久,沈墨淮的脈搏不斷的變化,從略顯急促到緩緩平靜,宛若正常沉睡的人的脈搏跳動,而他的臉上的紅也漸漸散去。
穆安歌沒着急,又等了一下,沈墨淮的脈搏又開始急促了起來,臉上也重新變得坨紅了起來。
穆安歌眼中的凌厲一閃而過,終於在這變化的片刻發現了異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