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道君 >第四二八章 扎堆出事
    羅安目送飛禽去向,道:“大帥,好像是宮裏的人。”

    雖沒看清飛禽上站的是什麼人,但是瞥到了披風內的猩紅內襯,很眼熟。

    他以前也在寧王商建伯身邊跟過,見過不少宮裏人的穿着,熟悉。

    蒙山鳴的年紀大了,視力不如他,沒看清,聞聽後略露思索神色,不知宮裏的人這個時候來這裏是要幹什麼……

    大型飛禽剛在城中一塊空地落下,十幾名天玉門弟子已經飛掠來到。

    身穿宮內官服的尕淼水縱身落地,披風一甩,蕩在了身後追隨他的腳步,無視天玉門弟子的虎視眈眈,大步而行直闖。

    兩名跳落的護衛左右跟隨,飛禽振翅升空而去。

    在天玉門弟子的左右鉗制下,一行一路向府衙而去。

    府衙內的鳳凌波接到消息,沒有出大門,站在了大門內的院子裏等候,天玉門弟子在周圍明裏暗裏戒備着。

    鳳凌波也奇怪,尕淼水跑來幹嘛?連朝廷都拿這邊沒辦法,想自找沒趣嗎?

    不管怎麼樣,南州還是燕國的,他也還是燕國的官員,朝廷來了人,非必要的情況下,還是要見見的,也想看看對方突然駕臨想幹什麼。

    外面腳步聲響起,頭戴宦官官帽,拖着一襲披風的尕淼水從門外的臺階後面逐漸升高露面,端着氣勢徑直闖入,披風內的猩紅內襯不時翻露。

    他也不怕勢單力薄前來會有危險,除非這邊想公然造反,否則不敢動他。

    之前下五郡攻打南州之前,還知道往周守賢頭上扣屎盆子說是平奸佞,能找藉口就說明這邊還沒膽子造反。

    賓主最終面對面站在了一起,四目相對。

    鳳凌波臉上漸露笑意,拱手道:“中車府令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尕淼水多話沒有,披風一甩,亮出了一份黃絹聖旨,“陛下旨意,立刻請庸平郡王商朝宗出來接旨!”

    鳳凌波愣了一下,呵呵笑道:“庸平郡王出去巡視去了,暫時恐怕沒辦法接旨!”

    然而對尕淼水來說,這並不重要,商朝宗被控制了早就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只需把旨意傳達到這邊就行,冷漠道:“這裏目前由誰主事?”

    鳳凌波笑道:“暫時由下官效力。”

    尕淼水:“既然庸平郡王不在,那就煩請鳳郡守代爲傳達吧。”

    鳳凌波皮笑肉不笑道:“這不合規矩吧?”

    尕淼水不理他,直接張開了旨意,當衆宣讀……

    宣完旨的尕淼水沒有任何逗留,調頭就走了。

    鳳凌波鐵青着臉色,一雙泛着殺機的雙眼目送尕淼水離去,連句客套的送客話都沒有。

    “凌波,這是怎麼回事?”一旁的彭玉蘭問了聲。

    “還能是怎麼回事,無非是想噁心人,想在南州製造矛盾好漁利!朝堂上的一羣小人別的本事沒有,慣會耍這種手段,燕國就是敗在這些人的手上!”鳳凌波冷笑着扯開聖旨看了看,看過之後“啪”一聲摔在了地上,一腳踩了上去擰動。

    這一腳的意義證明了他根本不把這聖旨給放在眼裏,他也不可能因爲這聖旨將到手的果子給送出去,這聖旨對他來說就是笑話。

    可是他心裏明白,朝廷這是在故意搞事,絕不會只是一道聖旨那麼簡單。

    不說別的,一旦商朝宗那二十萬人馬獲知南州刺史是商朝宗,他卻跑了出來當權,對商朝宗的人馬來說,這算怎麼回事?那些人馬哪怕爲了自己的利益,也得鬧個明白,回頭南州內部肯定要出內亂,到時候夠他喝一壺的……

    斷崖下的溪流旁,一雙精緻繡鞋整齊擺放,坐在石頭上的管芳儀一雙玉足泡在清澈溪流中擺動,姿態嫵媚動人。

    牛有道徘徊在溪流旁撿鵝卵石,管芳儀不時扭頭看看他,憑她的直覺,感覺牛有道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又在琢磨什麼鬼心思。

    不過有一點她倒是明白,南州這一關事關許多人的利益,包括她扶芳園一幫人今後能不能在南州立足。這位道爺表面淡定雖淡定,只怕內心沒那麼輕鬆,所以她也保持了安靜,沒有去打擾牛有道的思緒。

    山崖上,公孫布飛掠而下,飄然落在了牛有道的身邊,稟報道:“道爺,京城那邊掀起了風聲,說朝廷要封王爺爲南州刺史。”

    “好,朝廷動手了。”牛有道略露微笑,他之前還擔心朝廷那邊有顧慮不願照他的計劃行事,畢竟他是站在商朝宗這邊的,如今總算等到了消息。

    略鬆了口氣,扭頭,手中一塊鵝卵石拋了出去,砸在管芳儀面前,水濺了管芳儀一臉。

    管芳儀立刻呲牙道:“找死嗎?”

    牛有道:“給金州那邊的老八傳話,讓金州人馬加快集結,擺出對南州的攻勢。”

    ……

    驛站,傍晚時分,一隻金翅降落。

    一封來自京城的密信,很快傳到了天

    玉門等一干高層的手中。

    共聚一室的天玉門高層傳閱密信,看後,一個個臉色凝重。

    燕京那邊突然有消息傳遍了京城,說是朝廷已經敕封了商朝宗爲南州刺史,引起不小的風波,朝廷並未出面闢謠。

    這事明顯不對勁,若真出這事的話,南州怕是別想自在了。

    就在一羣人琢磨的當口,又有金翅從天而降,又有一封密信送到。

    鳳凌波的來信。

    看過信的彭又在臉色凝重,看着窗外夕陽。

    身後一羣人傳閱着那封信,信中內容印證了京城那邊的消息,鳳凌波已經接到了朝廷的旨意,正式敕封商朝宗爲南州刺史!

    “朝廷居心叵測,分明是想搞亂南州好趁虛而入!”

    “京城那邊故意放出了風聲,唯恐動靜不大,消息遲早要傳到商朝宗人馬的耳朵裏,二十萬雙耳朵是堵不住的。掌門,不能再猶豫了,必須趕緊下手,不能讓那二十萬人馬作亂!”

    “下手?怎麼下手?這是二十萬人馬,不是二十萬顆白菜,你總不能說殺就全部給殺了吧?哪怕是整頓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整頓好的。”

    “那就先把商朝宗給解決掉,人死了,讓他們封給鬼去!”

    “殺了他?萬一金州那邊真的要攻打這邊怎麼辦?”

    “這是不可能的事,金州不可能攻打這邊。”

    一干天玉門高層議論紛紛,討論不出個妥善應對之道,最終有人朝窗口背對的彭又在道:“掌門,你拿個主意吧。”

    彭又在慢慢轉身,盯向陳庭秀,問:“驛站的人查出什麼問題沒有?”

    陳庭秀:“還在審問,目前還沒查出什麼問題。掌門,這事可以邊查,朝廷那道敕封必須要先想辦法應對,不然後患無窮。”

    彭又在踱步來回,“兩件事若是孤立事件倒罷,怕就怕兩件事是串一塊的。”

    陳庭秀:“掌門不會懷疑朝廷這事也是牛有道搞出來的吧?”

    彭又在沒吭聲,略低頭看着地下,他的確懷疑是牛有道在搞鬼,一直防備懷疑的對象總會讓人忍不住首先做聯想。

    他現在相當懷疑,一直銷聲匿跡沒動靜的牛有道很有可能已經出手了,更何況不出事則以,一出事便扎堆一起冒出,是巧合嗎?

    陳庭秀又補了句,“他能左右朝廷的決定嗎?”

    “金州,先探明金州的情況!”彭又在忽擡頭說了句,陳庭秀的話提醒了他,他現在豈止是擔心牛有道左右了朝廷的決定,更擔心牛有道左右了金州那邊……

    次日大早,一隻金翅迎着晨曦降臨,金州的消息來了。

    讓彭又在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金州果然有異常,那邊眼線接到這邊消息後立刻進行了查探,結果發現金州在數日前就在悄悄調集人馬。

    “怎麼會這樣?”

    “難道金州那邊真喫錯了藥要攻打南州?”

    看過消息的一干天玉門高層譁然,這消息令大傢伙的神經驟然緊繃了起來。

    黑着一張臉的彭又在在嘈雜聲中靜默了一陣,忽沉聲道:“立刻傳訊問問萬洞天府是什麼情況!”

    消息是傳出去了,結果萬洞天府沒有任何回覆,接連傳訊問話也沒用,總之萬洞天府一直不給回覆,這很不正常。

    反倒是金州那邊的眼線再次傳來消息,金州人馬突然加快了集結,由悄悄集結改成了公然集結,而且大軍正在向金州和南州交界的地方運動集結,意圖不明……

    一行十幾騎,隆隆馳騁出了驛站。

    “彭又在走了?這是要去哪?”

    站在窗前的藍若亭奇怪一聲。

    一旁的商朝宗也看到了,親眼看到彭又在率領十幾人跳上馬緊急離去,扔下了這邊一堆人先走了。

    殊不知彭又在急了,已經是親自率人趕赴金州那邊的萬洞天府,要當面找萬洞天府問個明白,不搞清究竟是怎麼回事的話,那滋味實在是喫不消,事關天玉門的生死存亡。

    咚咚咚!外面傳來敲門聲。

    門開,白遙走了進來,通知道:“王爺,收拾一下吧,即刻出發。”

    這邊也一直在提心吊膽,藍若亭立問:“去哪?”

    白遙:“返回上平城!”

    回鳳凌波那?屋內三人相視一眼,藍若亭又問:“爲何返回?”

    白遙:“不知道!不會久等。”示意儘快收拾,沒有多話,轉身走了。

    他沒有資格參與高層討論,不知道天玉門現在要做兩手準備,一手是掌門彭又在親自趕去了萬洞天府協商,另一手則要做好應變準備,一旦金州真的發動進攻,這邊只能是反擊,以圖自保!

    雖然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出了天玉門高層的臉色都不對,肯定是發生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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