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離暖是皇太子幼年時的老師,皇太子比他大,而且佔據太子的位子,如果說皇子與庶民之間的待遇是天差地別,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那麼太子與皇子之間的待遇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顧離暖是不會給自己這個面子的,非但不會給他面子,還會給他小鞋穿。
他現在便可以確定這一點。
“你與顧離暖的事情,我不會過問。”
靈玉書拿定主意,道:“不過你自己須得小心,顧離暖處事不像上一代大祭酒,沒有春風化雨的胸懷。”
秦牧點頭,道:“你放心。顧離暖最多隻敢給我小鞋穿,不敢過分。”
靈玉書面色古怪,秦牧這口氣有些太大了,他哪裏來的自信?
“難道他與七妹已經……”
他心中生出不好的聯想,倘若成爲了駙馬爺,那的確無需懼怕顧離暖了。
靈玉書沉默片刻,道:“我打算離開太學院,前往邊疆帶兵。我是遊騎將軍,有官職在身,而且也到了外出帶兵的年紀,只是我擔心七妹……”
秦牧安慰道:“二皇子放心,有我在呢。”
靈玉書眼角抖了抖,心道:“正是有你在,我才擔心。”
秦牧與他們兄妹小敘片刻,便起身告辭,道:“我剛從外地歸來,行李還未放下,須得先回一趟士子居。”
靈玉書將他送出皇子苑,沉默片刻,向靈毓秀道:“秦博士的心境不像是少年人,看事情很準,將來必成大器。剛纔他一番話,說到我心坎裏去了。”
靈毓秀噗嗤笑道:“誰說他是大人了?什麼都不懂,老說人家胖,有情趣的話都不會說。”
靈玉書搖了搖頭,道:“我最近便要上書父皇,離開太學院,不做士子了。顧離暖成爲大祭酒,多半也不會給你好臉色,你若是在太學院待不下去,不如隨我去邊關。”
靈毓秀點頭,道:“二哥放心,我若是待不下去,肯定會去邊關找你。不過我還想隨霸山祭酒修行呢。”
靈玉書看她一眼,對她的小心思心知肚明,但也不好多說,只能搖一搖頭。
秦牧回到士子居,背後跟着體型龐大的龍麒麟,一路走來,士子居的諸多士子都在觀望,羨慕非常。
雲缺湊上前來,賠笑道:“狐狸姐姐,我賺到贖金了,可否將我那套衣裳贖回來?”
狐靈兒接過錢袋,掂了掂,點頭道:“你稍等一下,我取來給你。”
雲缺感謝不已。
狐靈兒回屋取回他的衣裳,高聲道:“欠我錢的,都趕快拿錢出來,贖回你們的欠條。”
過了片刻,幾個士子一臉悻悻的走來,贖回欠條,狐靈兒很是滿意,道:“下次你們再被公子打敗時,我可以給你們打八折。”
一個士子搖頭道:“太學博士是六品官,誰敢向他下手?”
狐靈兒呆了呆,轉頭向秦牧道:“公子,咱們的財源斷了,要坐喫山空,養不起這個大個子了!”
龍麒麟縮了縮腦袋,訥訥道:“每天一升赤火靈丹也是可以的,只要給口喫的……”
秦牧安慰道:“放心,我能養得起你。對了,有口水麼?給我接一瓶,我拿去看看是否能夠換錢。”
秦牧向幾位太醫見禮,道:“這次來找幾位太醫試藥。”說罷,取出小玉瓶。
幾位太醫見到這小玉瓶,臉色劇變,餘太醫顫巍巍道:“這瓶子我認得,莫非又是麻藥?”
“不是,是療傷聖藥。”
秦牧剛剛說到這裏,遊太醫取出一口小刀,遲疑一下,然後在丁太醫的胳膊上劃了一刀,鮮血直流。
丁太醫大怒,正要發火,秦牧連忙上前,打開玉瓶取了一點龍涎塗抹在傷口上,只見那傷口立刻開始癒合,幾個呼吸時間便恢復如初,不見疤痕。
幾位太醫驚訝,連忙湊上前來,餘太醫道:“這療傷聖藥可以治療哪種程度的傷?可否斷肢再植。”
秦牧點頭:“可以。有人腰身被斬斷,我用此藥將腰身連了起來,恢復如初。不過這藥只是輔助,還需要連接筋肉神經,極爲考驗手法。”
丁太醫瞥見遊太醫又在舉刀,連忙喝道:“你敢砍我,我毒死你滿門老小!”
遊太醫下不去手,走向殿外,過了片刻,帶着一個士子走了進來。諸位太醫連忙搖頭,餘太醫跺腳道:“老遊子,你瘋了?就算要試藥,你也不能砍了他的手腳!”
那士子聽了,魂冒三丈,連忙撒腿就跑。遊太醫想要將他捉回來,被諸位太醫連忙擋住,道:“不可,萬萬不可。士子都是八品官,砍斷他的手腳要喫官司的。凌雲道人的那隻仙鶴前幾日與霸山祭酒的青牛打鬥,被青牛打折了腿,你去將那隻仙鶴弄來,砍掉她的腿再接上!”
遊太醫出門,過了片刻帶着仙鶴回來,曲太醫捏住仙鶴的嘴,那仙鶴驚恐莫名,掙扎不得,被遊太醫沿着他的傷腿將腿砍了下來。
幾位太醫清理碎骨,等待秦牧醫治。
過了片刻,卻在此時凌雲道人闖了進來,正要發火,卻見秦牧正在將仙鶴的斷骨重連,接上肌肉神經,打通骨髓。
凌雲道人不敢說話,等到秦牧接好傷腿,諸位太醫才鬆手。
那隻仙鶴連忙站起來,活動一番腿腳,驚訝莫名,然後向秦牧款款見禮稱謝,聲音脆生生的,卻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秦牧又寫下一個藥方,交給凌雲道人,道:“你用這藥方熬藥,煮水泡一泡她的傷腿,可以通經活絡,不留隱患。”
凌雲道人見到仙鶴恢復如初,不禁又驚又喜,連忙接下藥方,連聲稱謝,笑道:“你在皇帝面前敗我臉面,我原本有些記恨,現在卻還有些感激。”
秦牧笑道:“不打不相識。”
凌雲道人總覺得這話有些彆扭,用在此處似有不妥,不過也顧不得細想,連忙喚走仙鶴,去庫府取藥。
秦牧笑道:“幾位太醫,這一瓶傷藥,值多少錢?我最近手頭緊。”
幾位太醫又驚又喜,餘太醫道:“小神醫要賣?那價值可不菲呢。這種傷藥,對那些上戰場的將士來說,比什麼天材地寶都來得珍貴!估摸着少說也要上萬大豐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