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牧神記 >第一百九十四章 話不投機
    “這不是妖,而是一種神化,化成神的形態。”延康國師早已見怪不怪,向狐靈兒解釋道。

    他自然看得出秦牧這不是現出原形,而是一種奇特的功法,有些像是天魔教的幾種功法混合的效果。

    “似乎是造化功再加上五曜中的火曜功法……”

    他對大育天魔經的所知不多,有些不太肯定。

    秦牧身體形態的變化屬於神化,有些功法也可以做到,並不少見,是肉身神通的一種。

    有些門派的功法,專門靠神化魔化來提升自己的肉身。

    不過秦牧的神化讓延康國師有些疑惑,好像不僅僅是肉身神通。

    肉身神通,自然是用來提升肉身的,靠着強大的肉身來提升自己的戰鬥能力。

    而秦牧的神化,好像就是神化。

    在國師的眼中,秦牧是靠着功法把自己變成熒惑星君的神態,肉身變了,元氣也同時變了,甚至連散發出的氣勢也變了!

    也就是說,他同時擁有神化狀態下的肉身以及神通!

    這就非常古怪了。

    秦牧身上的變化還未停止,他的腳下火雲翻騰,漸漸化作兩條火龍,火龍越來越長,越來越大,將他的身體從地面上託了起來。

    秦牧足踏火龍,兩隻腳撐破了鞋子,變成兩隻燃燒的牛蹄。

    現在的他,就是一尊腳踏兩條火龍的熒惑星君!

    秦牧擡手,頓時四周變得無比干燥,一顆顆鵝蛋大小的火球在空中上下飛舞。

    延康國師露出饒有興趣的神色,看着這些不大不小的火球,突然一顆顆火球中迸發出道道劍光,也是由細細的火焰組成,每一道劍光都在施展劍法,施展的卻是落日劍法,那劍法中同時又含有火系法術的威能,每一劍的威力都很是不弱!

    “虞淵國的落日劍法,非常正統,又有劍丸的妙用。再加上法術的威力,你的實力基本上已經可以算作一個神通者了。”

    延康國師讚歎道:“你若是與六合境界的神通者正面交鋒,能夠不死了。若是能夠發揮出神化的肉身神通,可以力敵六合境界的神通者。”

    秦牧劍法猛地一收,回到一顆顆火球之中,火球相互碰撞,化作一輪臉盆大小的紅日,然後張口一吞,將那輪紅日吞入口中,牛鼻中噴出兩道火光。

    他停止催動霸體三丹功,頭上的兩隻牛角緩緩縮回,身體也慢慢恢復正常,足下的兩條火龍也徐徐散去。

    秦牧摸了摸屁股,露出疑惑之色,屁股火辣辣生疼,好像被誰抽了幾鞭子一樣。

    “難道我從小放牛養成習慣了,總喜歡抽牛屁股?”殘老村走出來的放牛娃心中疑惑道。

    前方一座雄山,瀑布從天而降,好似一道銀河倒掛,白色的水瀑與黑色的峭壁,青翠的山峯,頭頂的驕陽,組成了一幅水墨青山。

    水聲震耳欲聾,遠遠便有濃郁的水氣傳來,空中是細微的水霧,落在衆人身上,不過多時他們的衣裳便有些發潮。

    這裏令人心曠神怡。

    延康國師帶着他們去南疆,不走什麼官道,認定一個方向向前走,此刻已經帶着他們來到山中。

    那瀑布沖刷形成了一片深潭,潭水清澈,一隻頭上生滿了枝枝杈杈的尖角的雄鹿正在潭邊,甩着短小的尾巴,喫着潭邊生長的芝草,身上長着梅花狀的白斑紋。

    瞥見他們來了,雄鹿連忙擡頭,側着腦袋打量他們,走動兩步。

    衆人暗讚一聲神俊,這頭雄鹿個頭堪比龍麒麟了,很是雄壯。

    那頭雄鹿鼻孔噴了噴,來到水潭邊,水潭邊有一個老者身穿蓑衣,將魚竿插在岸邊正在垂釣。

    這老者身邊還有個半大不大的孩子,百無聊賴的撿着石子,向老者垂釣之處扔石子,這孩子不是扔一塊兩塊,而是不斷的扔。

    這瀑布如此巨大,水流如此湍急,即便有魚也不會喫餌,再加上這個半大不大的孩子不斷扔石子,這老者今天是休想釣到任何東西了。

    越青虹搖頭道:“這孩子是親生的,不是親生的,早就打死了。誰能忍得住?”

    秦牧露出疑惑之色,四下看了看,這裏本不是垂釣之處,偏偏有個老者在此垂釣,還有個孩子好死不死的往垂釣處扔石頭,怎麼看都不是正兒八經釣魚的。

    這荒山野嶺,人跡罕至,既然不是釣魚的,那麼只能是攔路的了!

    再加上這頭雄壯不遜於龍麒麟的梅花雄鹿,這老者的身份,只怕會是與少年祖師等人同時代的存在!

    沈萬雲和司芸香也看出端倪,各自向延康國師看去,雲缺和尚卻沒想這麼多,上前問訊,笑道:“長老,這裏怎麼會有魚?這是你孫兒吧?你孫兒還不斷砸石頭,即便有魚也被嚇跑了。”

    那老者掀了掀,露出滿布皺紋的臉,笑道:“怎麼沒魚?魚兒這不便來了嗎?”

    雲缺向他垂釣處看去,沒有看到魚,只看到那熊孩子在扔石子。

    延康國師走上前來,不鹹不淡道:“這水潭雖然不大,但魚卻不小,想要釣上來有些困難。不知長老是否有這個實力?”

    那老者臉上的皺紋堆了起來,笑道:“這天下本事一池清水,但是來了大魚,要把這水攪渾,這條大魚本應該跳龍門,跳過龍門成爲真龍,但是偏偏攪混了水不說,還要喫小魚,喫光其他小魚。國師你說,我應不應該把這條攪混水的大魚釣上來?”

    延康國師目光閃動,雙手抄袖,不緊不慢道:“長老將門派比喻成小魚有些不妥吧?門派應該是水蛭,趴在魚身上吸血的水蛭。水看起來雖清,但水中的魚都被水蛭叮咬,既然如此,那麼不應該釣魚,而是應該下猛藥,將水蛭除掉!”

    那老者不再說話。

    延康國師也不再說話。

    話不投機半句多,他們已經說了好幾句了,都感覺自己無法說服對方,繼續辯論只是徒費口舌。

    既然理念不同,又說服不了對方,那還不如打死對方,滅了對方的理念來得乾脆爽快。

    那老者起身,收了釣竿和魚線,將釣竿豎在一株大樹旁,摘下斗笠,脫掉蓑衣,揮了揮手,示意身邊的熊孩子退下,道:“你去山那一邊。”

    延康國師向秦牧等人道:“你們翻山過去等我。長老,你的本事都傳下來了吧?”

    那老者點頭道:“都已經傳了。國師呢?”

    延康國師淡然道:“我不必。我早年火性大,殺人太多,讓許多門派被滅門,以至於許多門派的獨門功法失傳,設立天錄樓後我便常常後悔此事。所以自那之後我再殺人,便會習慣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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