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念娘歸錄 >第193章 你可認識?
    池郎宜穿了件寶藍色律紫團花繭綢袍子,腳上一雙錦靴,發上束着玉冠,門打開的時候他正拿着一本書坐在桌邊,一個頭發發白的老頭正拱手與他說話。

    餘念娘和衛其宇默契的站在院子裏沒進去。

    池郎宜這姿態是將整個保和堂當成了自己的後院。

    餘念娘悄聲問衛其宇:“保和堂是寧安候府的?”

    衛其宇搖頭。

    老頭揹着一個匣子已經出了屋子,餘念娘跟着衛其宇進了屋子。

    池郎宜將書放下,衛其宇朝池郎宜行了一禮,就退了出去,站在門外的地煞就順手將門給輕輕關上。

    餘念娘站在屋內不作聲色打量屋子一圈。

    陳設簡單質樸!擺件普通常見!

    不過桌子上紅漆描金托盤內卻放着一套內造的梅花凌寒粉彩茶具。

    池郎宜拿出兩隻杯子,倒滿了茶,將一杯放在對面,示意餘念娘坐下。

    餘念娘瞥眼緊閉的門,淡淡的道:“我還是站着吧,世子爺有話請說。”

    池郎宜不鹹不炎的看她一眼,道:“你覺得我們之間的事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說完的嗎?”嘶啞的聲音略帶醇厚,竟有幾分男子的磁性美。

    餘念娘頓了頓,在池郎宜對面坐下,杯子裏的熱氣緩緩升起,茶香飄進鼻子裏,湯色明亮漂亮。餘念娘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茶,聞着挺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入口醇香竟帶着酣甜。她又連喝了兩口。

    對面的池郎宜漆黑的眸子看了餘念娘一眼,淡淡道:“你想開卦相館?”

    餘念娘放下杯子,看着他,道:“是的。世子爺有興趣嗎?”

    池郎宜微微挑眉:“你雖會點小本事,開卦相館卻不一定有生意上門?我爲什麼要做這虧本買賣?”

    餘念娘奇怪的看着他:“我沒說想賺錢啊!”

    池郎宜斜眼凝視,道:“京城開個卦相館鋪面小點,地道偏僻一些,一年租金也要兩百來兩,若是鋪面大些,地道好一點,恐怕要三百來兩。如果是買下來,怎麼也得五百來兩。買得鋪面太小,顯得不大氣;後院不寬敝,看着小家子氣,統共算下來,怎麼也得一千兩。”他淡淡看着餘念娘:“你覺得依你現在的境況,何年何月才能還我?”

    餘念娘認真的點頭:“說得有道理。”

    池郎宜眉梢微動:“所以,你自己都覺得只賠不賺的事,你如何覺得我會做這虧本買賣?”

    餘念娘歪頭看向他:“我沒說要跟世子爺借銀子啊!”

    池郎宜挑眉。

    “不是借錢。”餘念娘微笑看着他,再次道:“是合作。”

    “呵!”池郎宜冷笑一聲,端起茶杯。

    “看樣子,世子爺是不想做這生意了?”餘念娘遺憾的道,站起來,頗爲意外的道:“原我還以爲用一千兩買一條消息,我自己挺喫虧的,沒想到世子爺覺得自己更喫虧。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世子爺不願意,那……”

    “坐下。”池郎宜打斷餘念娘:“什麼消息。”

    餘念娘撇了撇嘴:“如果世子爺很爲難的話不用勉強……”

    池郎宜皺起眉頭,嘴皮子動了動。

    “……我因天賦過人,從小自學

    便懂了一些玄術,自然比不上天道院的天師們,這消息可能也有些不準。”

    “這茶是內貢的安溪鐵觀間,安溪羣山環抱,大多是紅色土壤,此地的鐵觀音縕含了地靈之氣,栽種出來的茶湯色金黃明亮,香氣馥郁,清香悠長,品之滋味濃郁,醇厚甘鮮,入口留餘香,回口酣甜。有‘七泡有餘香’的美稱。”

    餘念娘不明所以看着他。

    池郎宜抿了抿脣,垂着眼眸,半響後才道:“我從宮中得了一些,你若喜歡一會兒帶回去喝。”

    餘念娘驚訝的看着他。

    這是在討好她還是收買她?

    池郎宜理了理自己的袍子,輕咳聲,擡頭看向餘念娘:“坐下說話,我這樣與你說話累。”

    餘念娘腦子頓時短路,半響才問:“……你,落枕了?”

    池郎宜頓時一臉不自在,瞪她一眼,語氣不善的道:“鋪子你到底是開還是不開?”

    “開呀!”餘念娘重新在桌邊坐下,道:“我對京城不熟,這事恐怕還得勞煩世子爺派人去辦了,等卦相館開了以後,後面的事就不會麻煩世子爺了。”

    “這不是問題。不過,我有個要求。”池郎宜道。

    “世子爺請說。”餘念娘道。

    “這事不可告訴任何人。”池郎宜道。

    餘念娘點頭:“可以。”

    又讓地煞尋了筆墨紙來,將需要購買的東西寫下,一邊寫一邊道:“……最好是清靜的地方,但又不能太偏僻。鋪子裏的擺設簡單一點就好,貼一幅八卦圖,其它的就按尋常店鋪來裝點……重要的是後院,整理出來好住人……”接着她又自言自語的道:“卦相館開了以後總要有人守着,可眼下我也沒有得用的人,最好是得信的,看來這事還得好好考慮……”

    “你是伊州人?”突然對面的池郎宜打斷餘念娘。

    “是啊。”餘念娘擡頭。

    “你爹孃很早就不在了嗎?”

    餘念娘看眼神色淡然的池郎宜,道:“是的。我娘在我出生不久後就走了,後來沒幾年我爹也不在了。我就一直與祖父生活在一起,這些世子爺不是在太原府的時候就知道了嗎?”

    “你父親因何而去的?”池郎宜看着餘念娘。

    餘念娘將筆放下,吹了吹紙上的墨汁,道:“我也不太清楚,聽祖父說好像是出意外離去的!”

    “是嗎?”池郎宜道。

    餘念娘沒接話,垂着眼眸看着紙。

    “我十歲開始隨父親在外到處巡走,十年前那場西北大戰一同上了戰場,京城的事我也不太關心。但,後來聽人說起,天道院有位姓餘的天師捨身爲國,在祭祀臺血祭,因此助得當今的大天師窺得一絲天機,算出西北戰事,這也幫助天朝有了一些準備,縱使被突厥打了個措手不及,但也及時挽回戰事……”

    “……大天師因此被聖上封爲大天師,因他玄術高深,道法厲害,地位更是高於前大天師……皇上更是應允了他以及天道院一系列特權……而那位血祭的余天師則依照天道輪法,火化後被送回了伊州。那余天師只有一父一女,妻子幾年前就離去,他走後留下孤女跟着祖父……“

    ”……坊間有傳聞,說他那位姑娘極其聰慧,余天師離去後,她悲痛萬分,甚於其父,最後病重數月,最後竟可憐成了啞巴……不知,你可識得那位余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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