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兩人臉上還保留着驚訝的表情。
王伶英不屑的撇着嘴,道:“我沒說錯吧?將軍府要是沒做虧心事,怎麼可能連在外面說個話也要小心翼翼的,分明衛四姑娘說的話都是真的。”
“你是說將軍府虧待了那位餘姑娘,逼她自己將婚退了,轉而將軍府對外稱是餘姑娘自己發現是個誤會的。”其中一人斟酌道。
王伶英點頭:“當然,不然你覺得呢?”
另一個又有些懷疑:“可是我見過衛二少爺,不僅長得英俊瀟灑,而且文武雙全。這樣的男子怎麼可能使用這麼齷蹉的手段?”
王伶英就一幅這你都不懂的表情。
“衛二少爺是挺不錯的,可是婚姻大事向來是媒灼之言,父母之命……”
“哦……”兩人恍然。
王伶英站在後面暗暗的偷笑,管你什麼身份,長得多漂亮,連整個府的名聲都臭了,寧安候世子怎麼會娶你!
**
而離開了假山的餘念娘並沒有去花園,她走到一半又轉頭去了湖邊,佟伯府裏有一個小湖,旁邊有個水榭。今日沒有男子參加詩會,佟伯爺只有一兒一女,女兒是佟貴妃,兒子佟漢良今日不在府上,整個佟府只有一個六歲的小少爺,所以,此時去水槲坐坐,即可以清靜一會兒,也不用去應酬那些夫人姑娘。
餘念娘早讓玲瓏向佟伯府的下人打聽了路,七繞八拐就到了湖邊,湖裏一片一片的水蓮,水蓮下是成片的快活游來游去的錦鋰,餘念娘頓時有些遺憾,若是拿了食餌過來,還能喂喂魚呢!
在水桷裏差不多坐了半個時辰,華燈初上,整個佟伯府到處點上了燈籠,將整個府照得通亮。此時已經戊時,餘念娘估摸着差不多詩會要結束了,帶着玲瓏和五彩往回走,剛出水槲,五彩立刻叫住餘念娘,作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示意她跟着自己,於是,餘念娘和玲瓏便輕手輕腳的跟着五彩在樹叢旁找了個地方將身影掩蓋起來。
然後五彩示意餘念娘看向湖邊。
湖邊栽着一排柳樹,柳枝上掛着幾個燈籠,燈光忽明忽暗,柳樹下站着兩個人,一個穿着長衫,五十來歲,一身威嚴之勢,對面的人穿着常服,不像佟伯府的侍衛,也不像客人,他側對着餘念娘,只看得見是個中年男子,中等個子,對長衫之人說話極爲恭敬。
五彩就湊近餘念娘,低聲道:“那是佟伯爺。”
餘念娘看了她一眼。
柳樹下的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麼,中年男子一邊說話一邊四下看,然後餘念娘便看見中年男子的獨眼裝扮,他只有一隻左眼,右眼戴着眼罩。
餘念娘心中奇怪,也沒想那麼多,畢竟佟伯爺在自己府上見個人挺正常,只是那男子的獨眼給她留下了印象。
很快,兩人就說完了,中年男子朝長衫男子拱了拱手便離開了,餘念娘清楚的看見他穿過湖邊的竹林,對面有兩個巡邏的護衛走了過去,那中年男子看了眼,在兩個護衛看到他之前,起身一跳,三兩下就沒
是個高手。
餘念娘眯了眯眼,她記得回京的路上,曾經聽十一幾人提起過,京城裏有身份的權貴之家都會暗地悄悄培養暗衛。
難不成這人是佟伯爺的暗衛?
有個當貴妃的女兒,有個將來可能當皇帝的外孫,佟伯爺養幾個暗衛好像也能理解。不過,餘念娘總感覺這些候爺伯爺揹着皇帝養暗衛,大多都是爲了做些見不得光的齷蹉事方便。
待佟伯爺走後,餘念娘也帶着五彩和玲瓏離開水槲,回到了詩會場,然後衆人陸續離開了佟伯府。
佟伯府的詩會後沒幾天,整個京城的貴圈就傳遍了。
說,衛將軍府欺負孤女,認爲她身份低微,配不上將軍府的二公子,於是將軍府想方設法讓餘念娘自己承認婚事是個誤會,餘念娘在將軍府日子並不好過,連跟着奉旨去坤寧宮都能被衛府的四姑娘罵。
衛老太太等人聽到傳言個個氣得臉色鐵青。
李氏氣憤不已的指着餘念娘質問:“是不是你讓人造的謠?”
餘念娘涼涼的看着她:“太太以爲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對你當然有好處,讓外面的風言風語把將軍府吞沒,這樣你就好進將軍府!”李氏瞪着眼睛看着餘念娘,恨不得把她吃了。將軍府的名聲對她不重要,她只關心她的女兒。
“進將軍府?”餘念娘嘴角斜勾,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太太是覺得你傻還是我傻?”
李氏頓感被餘念娘侮辱了,臉青一陣白一陣,大吼:“你……”
“夫人。”餘念娘打斷李氏的話,看向衛夫人:“我這人沒多少長處,但是眼力界兒還是有的,自知與將軍府無緣,既然這樣了,我還進將軍府有什麼意思?”
衛夫人冷眼看着她:“真不是你做的?”
餘念娘露出一個真誠的笑,答得很爽快:“當然不是。”我不過是給了別人機會這麼做。
“好了。”一直沉着臉的衛老太太不耐煩的打斷兩人:“這件事我會派人查清楚的,將軍府問心無愧。”
沒等衛老太太查出個所以然,傳言越演越烈。
“……說是將軍府暗中扣下餘姑娘,用她的親人威脅,婚事才作罷……將軍府還讓四姑娘故意在宮裏找碴,誣陷餘姑娘就是爲了讓餘姑娘臭名遠揚,這樣子就好送餘姑娘回太原府了……”婆子戰戰兢兢的把在外面聽到的說完,跪在地上動也不感動,生怕衛老太太一個沒忍住就拿她當了出氣桶。
衛老太太臉色的確非常難看,一雙混沌的眼冷冰冰的。
而衛夫人更是氣得胸口一起一伏,喘氣都不勻了,心裏的一團火燒得她五心煩燥,看什麼也不順眼,最後在看見跟着李氏一起進來的衛其嬌就再也沒忍住:“……好好的讓你進宮,你偏找事,現在好了,整個將軍府都被你連累了,你二哥以後還成不成親了……早知道你是這個的性子那日就不該讓你跟着去,我瞧你這樣子以後也別再跟着出去,從今以後就在府裏待着……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