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攤販和城裏的不一樣,他們賣的不是雞就是鴨,要不然就是兔,還有一些打來的鳥或野生小動物,全是一些飛禽走獸類。
除此之外還有賣牛的,賣豬的,等一些家禽類。
最後還有幾個攤位是賣樹木花草的。
餘念娘駕着馬停了下來,她對家禽喫的不敢興趣,直接催馬朝着賣花草的走去。
這兒地方小,賣的東西卻很齊全。餘念娘上次在京城的花市沒看見的花這兒都有。
例如:七寶樹,又叫仙人筆,它的葉子像提琴似的,十分奇特有趣。
還有藍眼菊,又叫非洲雛菊,是一種半耐寒性的植物。還有紅豔輝,是一種表面有絨毛的石蓮花,屬於多肉植物。株型呈蓮座狀,秋天會變紅,葉緣頂端的紅色鮮豔奪目。
最後,餘念娘還看見了夾竹桃,這是一種壓條繁殖,極易成活的植物,許多人都喜歡買回去當盆景。但它的花葉,樹皮,根,種子均含有多種配醣體,毒性極強。
賣花的是一箇中年男子,餘念娘下了馬,將馬栓在樹樁旁,她走了過去。五彩,武夷和十一跟着也走了過去。
走得近了才發現,中年男子賣的這些花養得都非常好,夾竹桃長了一些花苞,有兩朵花苞已經開了。粉紅的花冠,還有淡淡的香氣,張開的花像漏斗般,花瓣也相互重疊,有紅色,黃色,白色。
可見這養花的是個有經驗的老手。
“你這花怎麼賣?”餘念娘指着夾竹桃問。
中年男子掃了餘念娘一眼,道:“十兩銀子。”
“什麼?十兩?”後面的五彩驚訝的道。
這可趕得上花房裏的價錢了。
賣花的男子不屑的瞥了眼五彩,自傲的道:“你去比較比較我這花的品相,十兩銀子已經很便宜了。”
“再好也要不了十兩銀子啊!”五彩瞪着眼睛:“這又不是稀罕品種。”
“還有其它花嗎?”餘念娘將男子面前的花看了一遍了問道。
賣花的男子看也沒看餘念娘,道:“沒有了。”四下環顧,接着眼前一亮,吆喝起來:“賣花了。”
一個穿着貴氣的婦人帶着兩個丫環走了過來,賣花的男子立刻笑呵呵的討好的道:“太太今日怎麼親自出來了,要買什麼花?”
那貴婦將地上的花掃了一圈,最後指着夾竹桃問:“多少銀子?”
“二十兩。”賣花男子立刻笑着道。
“什麼,二十兩?”五彩驚訝道。
貴婦人掃了一眼大驚小怪的五彩,又看向氣定神閒的餘念娘,明眸皓齒,投手捉足間透着不凡氣質,於是,便淡淡的道:“老伍養的花二十兩銀子一點兒也不貴。”
“爲何?”餘念娘看着她問。
“老伍養花的手藝在這兒是出了名的,而且,他不僅賣花,還可以順帶教人種花。”然後對着身旁的丫環手點了點頭,對賣花的男子道:“替我包好。”
旁邊有人羨慕妒忌的道:“老伍又可以收攤了,瞧瞧人家多會賣花啊,一盆就賺二十兩銀子。”
“還有夾竹桃嗎?”餘念娘看着老伍。
“沒了。”老伍頭也沒擡的道,將地上的花全部搬到後面的車板上,見餘念娘幾人還站在他的攤位面前,他不耐煩的揮手:“你們走吧走吧,沒了沒了。”
然後也不等餘念娘說話,越過幾人朝着長廊外栓馬的地方走去。就是這時,餘念娘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那香味似曾相識,很淡很淡,淡到她以爲自己是不是聞錯了。
老伍將馬牽到板車旁,套上繩,自己坐在板車頭,趕着馬兒就離開了長廊。
餘念娘對一旁的武夷招了招手,低語幾句。武夷立刻也跟着出了長廊。
一旁的十一看出問題,走到旁邊一個攤位上與那賣東西的說起話來,沒一會兒他就打聽出來。
“大家只知道他叫老伍,在這兒賣了好多年花了,不是宛平縣人,十多年前搬過來的,他花養得很好,凡是經他賣出去的花,都很好養活。看似像是個賣花的,又不像。每次只要賣上一二十兩銀子,夠幾日的生活,不管多早多晚,還有沒有人買,他立馬收攤回家。平日要跟大家玩笑,但卻從來不說家裏的事。”
餘念娘找地方坐了下來,讓五彩去其它的攤位上隨便選兩盆花。等到武夷回來後,四人騎着馬開始往回走。
武夷來去耽擱的時間不久,證明老伍住的不遠。
“……進城門往左去的平民區,是一個標準的四合院,一個人住,院子裏種了許多花,還搭了一個暖棚。”
“暖棚?”餘念娘皺眉。
一個普通老百姓,從沒有大量賣過花,卻在院子裏搭了一個種花的暖棚!
“是。”武夷道。
“那裏面有沒有一種花,顏色是白色,花冠漏斗狀。垂掛在枝上。”餘念娘問。
“有。”武夷想了想道:“不過,上部分是白色,花筒下部是淡黃綠色的。”
“對,就是它。”餘念娘眼前一亮,她沒想到自己只是隨意問問,竟然真的有。也沒想到自己只不過是隨便出來走走,還真有發現。
四人回到別莊,餘念娘立刻用筆將蔓陀羅花畫了出來,武夷一看,果然是他在老伍家見到的花。
餘念娘讓十一將此事回稟了池朗宜,沒一會兒池朗宜就過來了。
“……如此就要好好查查那個老伍,還要看看他到底種了多少蔓陀羅……”尋常人家是不會大量栽種蔓陀羅的。如果老伍家真有大量的蔓陀羅花,他背後一定還有人。
餘念娘將劉婦人的男人去邊境買花的事告訴了池朗宜,當時衛其宇派人去查了許久也沒有查到那個真正賣花葉萬年青的人:“所以,我想知道這個老伍家除了蔓陀羅還有沒有花葉萬年青。如果他連花葉萬年青都有的話,那是不是太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