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的勾了勾脣,語氣十分的沉靜:“是嗎?看來父君是早就知道了這種禁術的存在,卻一直在顧慮着我,而一直忍着沒有出手了?”
哪怕他早就該習慣這樣冷血的帝仕卿,可在此時此刻,他在心中還是感覺到了一股窒息般的感受……
他的出生,從未被他認可過,而當如今被認可時,卻僅是因爲他的性命可以救活孃親,可以還回孃親一命罷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哀劃過了心頭,帝衍懿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嘴裏在這一刻忽然變得十分的苦澀。
見此,帝仕卿微不可見的沉了沉眸,冷聲說道:“我可以給你們時間告別,但只有三天。只要三天時間一到,我若是沒有看見你出現在洛河邊你孃親的身邊,你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面的對付什麼人了!”
帝衍懿沒有再看他一眼,蒼白的脣瓣輕輕的一勾:“我還有的選嗎?哦,還沒感謝帝君,給了我最後告別的時間……”他嘲諷的說着。
而話音未落,一陣極小的微風迎面吹來,而帝仕卿已經在他開口說感謝他時離開了洞中,彷彿是不願再與他計較些什麼。
帝衍懿在毯子裏緊握至泛白的手指忽然緩緩的鬆開,手心一陣的僵硬傳來,他輕閉上了眼睛,沉沉的吐出了一口氣,隨即他在袖口中,取出了一枚傳音螺,指尖輕輕的按下其中的一顆按鈕,旋即,傳音螺頓時便閃爍起了一陣光來……
程馨妍找遍這片林子也尋不到多少喫的,那也就更別提是想尋些野味了。
最後只在一顆橙子樹上摘了些較爲成熟的橙子來,便就匆忙的趕回去了。
“帝哥哥……”程馨妍人還未進洞,聲音便已經傳了進去,帝衍懿聽及眸子輕閃,親眼看着她衝進了洞中,心頭頓時被嚇得狠狠的一顫,眉心跟着緊緊一皺:“慢些走,妍兒……”。
程馨妍進來時,目光就在帝衍懿的身上一頓,當發現帝衍懿還躺在那,並沒有被誰帶走時,心中頓時就長長的鬆一口氣,笑了笑,擡腳就朝着他走去:“沒有大礙,寶寶很健康呢。”
她總不會說,自己因爲擔心他,纔不顧腹中的孩子吧?
帝衍懿卻有些無奈的嘆口氣,撐着坐起身來,程馨妍看着,忙嚇得過來扶他,可帝衍懿卻在她過來時,擡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心。
隨即他擡起手,用袖子將她額間的汗水輕輕的擦去,脣角勾勒出一抹深淺不一的溫柔微笑來:“你說健康,那孩子便一定是健康的。出去這麼長時間,累了吧。”
他眸子落在她略帶疲倦的眼中,眼底裏忽然閃過了一絲愧疚。
不等她說話,頓時就將她緊緊的摟進了懷中,一手,邊輕輕地按摩着她擺在一旁的腿部,邊出聲沙啞道:“妍兒……等我們出去了,再去那座無情崖頂,看那裏的明媚日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