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不知道是該感動還是該生氣。心下既憤怒,但又很是無奈,更有一股股難言的暖流想着衝上心臟,想着:她應該是關心他的吧?不讓怎麼會寧願讓自己受傷,也不願讓他繼續承受更大的疼痛?

    隨即他又苦笑了一聲:這又怎麼可能,想必是因爲這傷口是她咬的,所以她心生愧疚了纔會這麼做,並非是因爲心疼他……

    想到了這裏,帝衍懿只覺得自己的嘴裏有些發苦,心下更是有絲絲的抽痛。

    愛情裏或許多是美滿幸福的,但,卻是不曾真的將最完美的一幕砸在他的胸膛上。

    哪怕三回的在世中,有一回也罷……

    卻在他飽經了世間的蒼涼與無奈之後,到了最後能做的,就只有咬牙默默承受着前世所帶來的惡果,因果循環……

    感到身前之人那赤|裸|裸的眼神,帝衍懿的眉心狠狠的皺了皺,纔想起她此刻說不出話來。

    隨即他的神色又有些無奈,但還是有些薄怒含在裏頭:“你要做什麼?”

    見她神色無辜,他不由收了笑意,面上是難得的嚴肅:“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是黎離草?”他指了指手中的瓶子。

    “黎離草用了能將人的力氣加強到平日裏的數十倍,直至用盡纔會消失了功效。

    但副作用想必你也不會不知道,黎離草用了能讓人有使不完的力氣,但在力量用完的時候,人的壽命也會因此而跟着減少,百害而無一利。修爲之人,更是會失去或多或少的修爲。”

    “而你的修爲也不過纔是一個入門的,或許就連個入門的都不算。你憑什麼就有那個把握將這些力量運用到最後?

    難道就不怕會在開始或者中間的時候而出現意外嗎?”

    “何況,就算你脣齒之間有了力氣,即便你用的量劑再少,你能保證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能忍受得住疼痛,平靜的下刀去?妍兒,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

    帝衍懿眼底閃過了一絲受傷。程馨妍看的心下一顫,一時竟無言以對。

    既然她要做的事情都被他給猜中了,那麼她又如何能下手去?

    不信他……

    她真的這麼認爲嗎?

    不,不對,她信他,只是害怕他的難受罷了。

    但此刻她說不出這些話來,便默默的垂下了腦袋,算是妥協了,默認了他的行爲。

    帝衍懿看着她,默默的嘆了口氣。

    她剛剛一定是知道他一直在盯着她瞧,猜出了什麼,所以才故意做出了要扎他肩頭的假象吧?

    帝衍懿想了想,當即就肯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如若不然,她又爲何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越是這樣想,帝衍懿的眉心就皺的越緊,最後緊了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對着程馨妍用了一個定身術……

    程馨妍沒有動作,倒不知道帝衍懿已經在她身上下了一個定身術了。

    手腕被帝衍懿握在他的大掌之中,而她要往自己下顎處扎去的銀針已經被帝衍懿握在了手中,看來是拿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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