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卻知道,海巖那邊的妖魔,只不過是渴求逍遙島山上的果子罷了。
這一萬多年以來,他曾一戰令他們消停了幾千年,這還是因爲他們殺上了殿前,擾了他的清靜他纔不得已出手的。
那一戰,卻令他本就殘破的身子變得更加的虛弱不堪。
好在,後面的幾千年,那些妖魔也消停了幾千年,讓他有喘口氣的時間。
但久而久之的,最後還是漸漸的開始爆發了躁動。
從無殤時常找藉口來同他說的事情裏他隱隱得知到,隨即他也察覺到了一絲一毫的不對勁,他可以感覺到結界外的魔氣在逐步升高。接下來,或許會爆發一場比起幾千年前更大的一場暴動。
但即便是他不說,他想無殤也一定是知道了,不然他也不會一直藉口叨擾着島內的瑣事與島外的時常小暴動。
雲卷閣,閣樓裏的透世珠隱隱有黑霧包圍的趨勢,魔氣高漲,妖氣凌亂。
只是他一心爲了尋求找回她的方法,身體恢復的緩慢,即便是知道了,也根本無心再去管理這些,早就將島中的一切丟給了無殤與滄朔二人,便也就不會再去插手了。
而他自己則呆在逍遙島的無名殿上,何時出去,何時回來,都不會出現在他們的眼前。一直守着那一份萬年前的熟悉而不放,繼續追尋着她下一世的腳印。
一如滄朔說他的不負責,他不否認,其實他也從未想過除了六兒以外的人,他還要對誰負責。
這次回來,最終他們還是碰上了妖魔的聯合大爆發。
不過要說與西晉雲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他倒是也脫不了什麼關係。
當他察覺到逍遙島外突然縈繞着一股很強烈的魔氣時,才知道,怕是那些妖魔感覺到逍遙島附近來了一個魔力極強的人,守了幾日,見那魔氣依舊還在,甚至還越發高漲起來的趨勢,便就開始躁動了起來。
而放出魔氣的那個人,必然就是被他關押起來的西晉雲了,想必是來的路上動了手腳。
他設下了圈套,讓他帶着他來到了逍遙島,最後甚至還同他打了一場戰,做出了他圍攻逍遙島的假象。
他知道近日以來,妍兒她有好幾次要恢復一段模糊的記憶,即便她掩藏的很好,但他還是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來她看他眼神的細微變化。
淡淡中,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防備。每做一次夢境,她那種眼神便也就深了一分,即便是她什麼都不說……
他最後甚至還進入了她的夢境中,只是沒想到那年的那一劍中,雖痛也痛過了,卻還是會留下那樣深的創疤,同樣也是刻在他靈魂深處裏的毀滅性一幕。
西晉雲他一層層的給妍兒下着套子,只等着她來鑽進去,但都被他一一化解了去。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在他被西晉雲設計關在了‘不死不休’裏面寸步難行時,她竟然沒有中招,即便是再懷疑眼前的事物,她依舊還是沒有那般選擇。
他不明白,但只知道,他所有的擔憂與心慌在她衝進‘不死不休’牢籠的時候,全都化爲了陣陣的恐懼與細微的欣喜。
恐懼她會受傷,欣喜她也在擔憂着他,甚至還在不顧自己的性命。
雖說她最後還是將這一份情緒掩藏了起來,但他還是有些高興的。
那張蒼白的臉色是他見過最溫柔的畫面,卻同時也是對他來說最狠毒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