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小廝不平的喊話太過於淒涼,又或是對方戶主心切的太過於急切,隨而這些話一字一句的重重敲擊在了程馨妍的心中,更是久久的難以平靜。
帝衍懿擡眸瞥着她,程馨妍此刻正看着小廝,可面色卻是比剛剛要白了幾分,雖說她面上不動聲色,但他卻知道,她越是表現的淡定,那麼內心裏定會是一陣的翻江倒海,久久難以平息。
忽的他眼底裏閃過了一抹無奈,卻沒有半點要責怪她的意思,眸子微垂,沒有去打斷她。
看着她緩緩明亮的眼睛,他知道她在這一瞬間,心裏已經做好了處理了。
“這件事我不怪他。”程馨妍看着小廝身後的桃樹,突然開口說道。
帝衍懿眸子輕擡,忽然掃了眼程馨妍手上抱着的雪龍獅,果然瞥見它在聽見這句話時,突然就低垂下了腦袋,周身伴隨着憂傷的氣息。
知道它誤會了,只是,他本不想理會的,但看那散發着低沉氣壓的雪龍獅,不知怎的,心下竟頭一次覺得不忍,不由得眸子一閃,心下微動之間,就動了絲念頭,隨即就傳音給了雪龍獅……
程馨妍沒有察覺到二人之間的互動,在說完這句話後,隨即她在小廝呆愣的表情下,又開口繼續平靜的說道:“但他傷害雪龍獅的事,和引我來桃林,自己被那老妖打的身受重傷的事情,還有他背後的許多我所不知道的,屆時我會親自找他問個清楚。只是,他讓你呆在這裏,是還有要做的什麼事?”
自家主子爲了她,這麼多年來做了這麼多的犧牲,就算她不知道,可在聽到了這些話,她爲什麼還這般的淡定如斯?
他突然就有些懷疑,主子爲了她做了這麼多的事,究竟是值得不值得的?
聽見她問自家主子讓他呆在這裏,是不是還有要做的什麼事時,頓時他就有一口悶氣堵在胸口裏,悶悶的疼。
深吸了口氣,突然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說道:“程姑娘何不親自去問問我家主子?還有,這次他回來,本就身體虛弱,也未必見的能打得過那國師,我想姑娘醫術高超,應該能看得出一二來吧?”他話裏略有些嘲諷的口氣,程馨妍自然聽得出來。
不由得眸子一垂,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深吸了口氣,忽而嘆息般的說道:“你錯了,我什麼都沒看出來……”
她是沒看出來,若是往常,她想她必定是會察覺到一些端倪來的。
但,若是千司旻有意要隱瞞住自己的身子狀況,那麼她必然是察覺不出任何的不對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