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的是能夠認清楚當下時代狀況,能夠審時度勢,有自知之明的人。
當大疆的軍隊圍在山下的時候,有部分人還沒辦法認清楚現狀,當他們看着軍隊來到了藏劍閣門口的時候,終於不得不承認,朝廷纔是這天片的主子。
築基境以下的修行者絕對不敢跟軍隊抗衡,因爲真的要打起來,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哪怕是修爲達了御空鏡,他們也只能逃,因爲他們要面對的不是幾百人,而是成千上萬人。
再且如此關鍵的時期,誰跟與大疆軍隊發生衝突,恐怕會被直接定罪爲叛國賊。
極其複雜的形勢之下,無人敢於反抗。
看到軍隊逼近,一衆人都倒退了幾步……
三品將軍禹鴻暉冷着聲道:“全部徹查,一旦發現有敵國的修行者,格殺勿論,所有協助擊殺罪犯的人,賞金五百兩。”
旋即,一大羣士兵開始走上前,所有人的精神都在高度緊張着,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將會點燃戰火。
此時山頂一片死寂,連呼吸的聲音都能夠聽見。
只見一道身影躲躲閃閃的模樣,十分可疑,衆人的視線馬上就移了過去,果不其然那人心虛了,拔腿就想要跑。
“噌”的一聲,周圍好幾個人都拔出劍來,縱身一躍攔住了此人,用劍指着對方。
剛纔可是說了協助擊殺敵國修行者的人,也能有五百兩銀子賞金,這點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白花花的銀子,不要白不要啊!
幾乎只是遲了一息的時間,周圍數十人都同時拔出劍來。
那一下的拔劍聲響徹天,嚇得那名北宋的修行者腿都抖了一下,然後瘋了似的往後跑。
“追!”
“別讓他跑了!”
這個時候大疆的修行者都站在統一戰線上,要將所有外敵通通清理乾淨。
整個藏劍閣外面是熱鬧非凡啊,根本無需軍中的士兵出手,山頂上早就站得密密麻麻,沒有太多活動的地方。
短短片刻,三名北宋的修行者就被揪了出來,頓時被壓了上前。
此刻一名長相粗獷,身材高大的男子揪着一具屍體上前,開口道:“草民何盛,抓到一名敵國修行者,乃是築基境巔峯的修爲。”
李昊跟將軍禹鴻暉對視一眼,開口說道:“只要驗確認此人身份以及修爲,定當獎賞,來人!認真檢查屍體的身份。”
衆人又開始議論起來了。
“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到了大疆還如此囂張。”
“大不了十日後再進去,那個時候應該沒有那麼多人搶了吧?”
這個時候!
藏劍閣的迷陣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音,這次聲響比起往日裏,有人闖入迷陣的時候,動靜要大得多。
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由自主地朝着藏劍閣的大門望去。
此刻迷陣重新迴歸到原來的位置,也就是藏劍閣大門處的庭院恢復了原樣,還有幾個在迷陣當中的人,也是被嚇了一跳。
當他們以爲可以順利進入劍閣內的時候,忽然看到幾道身影從裏面走了出來。
此時劍閣的迷陣被取消了,封長老以及幾位弟子,送着莫沉走出了藏劍閣。
在外頭的人看到藏劍閣中竟然一下子走出來那麼多人,頓時引起喧譁。
李昊有些激動地看莫沉等人,然後跟將軍禹鴻暉說道:“大人出來了。”
將軍禹鴻暉眼睛一亮,他一直有聽說新任神天司司首的豐功偉績,此刻看着那幾人裏面年紀較輕的青年,那一行人裏面除了劍閣的弟子之外,走在最中間的必然是莫大人。
他頓時單膝下跪,拱手喊道:“末將禹鴻暉,參見司首大人。”
他的副手以及後面的所有士兵都其聲喊道:“參見司首大人。”
數百上千人齊聲大喊,聲音非常響亮,在山頂上還產生了回聲,來回盪漾顯得十分震撼。
禹鴻暉是故意這樣吩咐的,要的就是讓大人看看自己帶的兵的氣勢。
但莫沉也是在邊境走過來的人,也只是稍微有些驚訝,最爲震驚的是那些山頂上的修行者。
他們哪見過這種場面,全都面露驚歎,然後視線死死盯着從藏劍閣裏走出來的人。
到底哪個是司首大人?
只見一名年輕人擡起手來,淡笑一句:“免禮!”
嘩啦的很多人都炸了,如此年輕,竟然才二十有餘,真的想不妒忌都難。
此刻藏劍閣的封長老特意在聲音裏摻雜着真氣,開口道:“那半柄劍已經被這名年輕人奪下,如若對劍葬其餘靈劍有興趣,亦然可以在十日後重新來到藏劍閣,到時候茶禮相待。”<
此話一次,瞬間爆炸!
所有人的眼睛都忍不住盯着莫沉手裏的那柄劍,然後又移到了方作人背後揹着的布條。
一看就知道十分重要,而且這羣人手裏都沒有半柄劍,自然說明劍在布條當中。
他們有些人露出失望的神色,有些人則是十分好奇,想要一睹奇劍的容貌。
這個時候莫沉開口道:“諸位,這柄劍將會歸入大疆朝的神兵庫,有重大功績在身的將軍或者臣子,都有機會得到聖上恩賜這柄劍。”
他根本毫不在乎這柄劍會送落到誰的手裏,就當是自己送給張鴻天的禮物罷了。
此刻包括將軍禹鴻暉在內的將領,都用難以置信地表情看着莫沉。
這可是用性命還回來的劍啊?
就這樣上交了?
用以獎賞有功之臣?
他們這個時候又想起來這位大人前面做的幾件事,邊境抵禦外敵,隨後又識破了敵國叛徒,如今正在如火如荼地爲百姓籌建着私塾。
哪怕是對我朝官員不太清楚的人,都能夠知道這種官真的難能可貴。
將軍禹鴻暉此刻終於明白,爲何這個年輕人能夠走到這一步,最起碼,僅僅只是一面之緣,他就覺得對方十分可靠,值得信懶。
莫沉這樣說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用意。
剛纔長老宣佈劍已經被自己取走了,那麼回去的時候指不定還有人在打主意。
如此一來還不如早一些宣佈劍的歸處。
那麼想要搶着柄劍,就是等同於搶劫國庫財寶,那可是誅九族的罪。
這個時候李昊的肚子忽然咕咕地響了起來,他面露尷尬地說道:“由於擔心大人安慰,以及十多個時辰沒有喫東西。”
莫沉頓時笑了出來,開口道:“走吧!”
他就這樣一路下山,士兵沒有跟着撤離,而是繼續守在山上,要將剩餘的敵國罪犯全部抓拿歸案。
莫沉看得出這個禹鴻暉有些想要表現自己,但確實有着一副熱心腸,還算不錯。
所以當着對方的面,他就跟李昊交代道:“回到長陵的時候,記得算上禹將軍的功勞。”
禹鴻暉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地說道:“大人,屬下還有一個建議。”
莫沉眉梢微微擡起,驚訝地問道:“什麼建議?”
“實際上我朝的修行者數量並不少,但修爲大部分比較低,應當是沒有名師指導,有些家庭沒有足夠財力讓孩童前往長陵的西陵院,只能送往藏劍閣與靈劍山,但這兩處要求卻有些太過嚴格。”
“屬下的建議是,能否增加更多的修行者學院,如此一來從大人的私塾出來的孩子,也能得到修行的指導,如此才能真正徹底改變我朝的命運。”
這話一出,好幾個人都被嚇住了,因爲他還真敢想!
修行者學院?
這種事情並非沒人提起過,但根本沒辦法執行,因爲絕大部分百姓沒有修行的資質,而且也買不起灌靈藥,不懂修行之法。
甚至可以說連半個字都不認識,可能百戶人家也就十多戶識字,識字的又不一定願意花這個錢。
所哪怕是開辦了修行學院,也根本招收不到幾個學生。
如果僅僅是零零丁丁幾個修行弟子,那完全沒必要爲此開辦修行學院。
如今能夠承受得起昂貴的灌靈藥的家庭,哪怕是千辛萬苦也要把孩子送進西陵院,倒是省事許多。
這件事就這樣被擱下,也就無人提起。
李昊稍微把情況給莫沉介紹了一遍,畢竟這種事情除了少數人,還真沒人知道。
包括禹鴻暉也非常喫驚,原來自己的想法,以前就有人提出過。
他苦笑道:“看來還是屬下多想了,確實如不容易。”
這個時候莫沉忽然想起了剛纔在山上看到的那些修行者,實際上大疆還是有很多修行者的,只不過進入朝內爲官的是少數。
在且當了官,誰還願意出來開辦什麼學院。
但倘若讓江湖上的修行者來開辦,這就不一樣了。
莫沉皺起眉頭擡手道:“這件事,容我仔細想想,未必行不通!”
禹鴻暉頓時面露興奮,他沒想到自己稍微一說,大人竟然真的放在心上,並且認真思索。
要知道他入京幾次,與其他官員交流的時候,官職較大的根本不在於他說什麼。
像那些官居一品的大官員,哪有心思哪去做這些事情,也就當下屬放了個屁,過了也就散了。
這一刻,莫大人在他心裏頭的形象,無形之中又升高了許多。
他暗暗感嘆,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