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沒有被記下名字的人面面相窺,很是詫異地左右四顧。
他想知道爲何會這樣,難不成只是憑藉長相來挑人?
“這?”
一位穿着草鞋的人驚喜地問道:“大人,這可是入選了?”
莫沉腳步稍微停歇了下來,此人裝扮幾乎可以說是在衆人裏最簡陋的,但修爲確實不差。
通過窺探這些人的天機,他不僅可知未來,還能知道過去。
所以便知道他們哪些人做過什麼事,到底是何種性格。
這個人修爲已經到了御空境四階,可卻仍然穿着那雙草鞋,因爲這是其老母親親手織!
莫沉笑了笑,應聲道:“沒錯!”
剛纔那位西陵院的弟子所言,已經讓他們猜到了些許苗頭,可如今莫沉點頭承認,便引起衆人喧譁。
忽然有一人往前走了出來,開口詢問道:“這……我想知道是如何挑選出來的。”
說話的此人姓任,單名一個旭,身高七尺有餘,雙眼炯炯有神,卻十分不滿自己沒有被選上。
莫沉輕聲一笑道:“你做過何事,還需要我道出來嗎?”
任旭猛然一下瞪大眼睛,倒退了一步!
他腦海裏想過一絲可能性,卻又馬上澆滅了下來,那件事除了自己,知道的全都死了。
哪怕是神天司的人再厲害,也絕無可能從死人嘴裏問出話來。
可對方的這話卻又像是在威脅自己,知道自己的祕密。
他固然想要通過這次機會,能夠得到名望以及地位,可卻有不敢觸碰底線。
任旭咬了咬牙,低着聲說道:“雖然不知大人所言何事,可我任旭這輩子行爲光明磊落,否則也不會被你們邀約前來,既然沒有被挑選而上,那在下就先行告退!”
說罷,他轉身便離去!
他知道自己爭辯也沒有用,何不如主動離去!
萬一對方真的掌握着自己的祕密,像是李劍仇那樣被衆目睽睽道了出來,自己只能掏劍一決生死。
其他的人也是紛紛離去,他們有些人表示失望,有些人則是不滿。
還有沒有被選上的人特意留了下來,就想知道這莫司首是如何挑的,自己哪裏不合格。
大抵過了一刻,一共前來的八十人,僅剩三十八人及格。
莫沉頓時皺起眉頭來,這裏面還要再挑,可如果刪減的人太多,又湊不夠人數。
他咬了咬牙,見識過這些人的品行,他覺得要求不能降低,甚至還要往上擡!
否則如何能把大疆未來賦予他們。
“好了,今日晚上我會單獨與諸位細談,其餘的朋友亦然可以留在西陵院中多住幾日,也可相互切磋一番。”
莫沉揮手讓衆人散去,則是單獨與幾位長老交代事宜。
“我排除掉的都是一些品性有所欠缺的人,這些人或許會在長陵搗亂,到時候還請長老們能夠及時出手相助,否則衙門差役可降服不了他們!”
白長老捋了捋鬍子笑道:“自然自然,都是西陵院的客人,我們也有責任在身。”
陶長老興致勃勃地問道:“司首眼光犀利,我們自然認同,可就不知道這是如何選出來的。”
瞬間周圍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這問題很多人問,莫沉都沒有回答,但這一刻西陵院的長老問,想必怎麼也要給個回覆。
莫沉解釋道:“我本是算命先生,自然懂得觀人識相,這並非難事。”
幾位長老面面相窺,這個答案說了等於沒說。
這肯定是觀人識相啊,你就看看別人長什麼模樣就下決定了。
此話一出,那些沒有被挑選上的人
“有何不服!”莫沉好笑地轉過身子來。
“我劉某人修爲不差,雖不敢說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可也算是坦坦蕩蕩,大人要說會觀人識相,那我斗膽問一句,可看到了什麼?”
這時候沒走的人都暗暗慶幸留了下來,果然有戲看了!
長陵的百姓都知道莫沉是一位算命先生,而且還給知府大人的女兒送了一卦!
要說他會這門手藝,肯定是會的。
可有沒有那麼厲害,有沒有那麼神奇。
西陵院的弟子都興奮起來,圍在一起,就想要看看眼界。
在場所有人裏,恐怕只有神天司幾人知道莫沉的本事。
畢竟在心魔入侵之時,莫沉曾經說過自己能夠窺人生死,看透天命。
吳高峻更是一直陪着莫沉南下,又活着回來,對其更是信服不已!
所以這些懷疑大人的人,註定無功而返。
莫沉有些記不清此人的天機,便又重新窺探了一次。
【出身:劉洪洋,四十六週歲,揚州洛河村人……】
【經歷:年幼時隨父在魚市打魚,十八歲那年有幸在海上救了一人,十九歲踏入修行之境……四十歲邁入了御空境,一朝得志,心中的慾望便激發出來,以收徒的名義在四年內侵佔了三名姑娘……】
【修爲:築基境四階……】
【未來:修爲遲遲未能進展,暴怒殺人成爲通緝犯……】
【兇吉:……】
莫沉淡淡笑道:“劉少俠修爲確實不錯,爲人也坦蕩,你還收了三名弟子,而且都是女性。”
劉洪洋眼瞳猛然一驚,頓時擡起手來說道:“這……你是如何得知的?”
莫沉眼底帶笑,說道:“如何?難不成還要我說得一清二楚。”
“不不不,大人誤會了!”劉洪洋臉都青了,開口道:“是在下糊塗,收的那幾名弟子天賦甚差,根本沒有修行的天賦,我教導無方,確實不合適!”
說罷,劉洪洋對着諸位長老拱了拱手,便馬上離去,一刻都不敢留。
他那是真的怕啊!
心裏慌得要死!
周圍的人都看傻了眼!
本以爲有戲要看,要領教一番司首大人觀人看相的本領,卻沒想到僅僅是說了兩句話,就把此人嚇得屁滾尿流。
看着此人急急忙忙地離去,陶長老笑呵呵地說道:“恐怕此人言不其實吧?”
衆人都把視線轉向了莫沉,想知道是不是真是那麼一回事!
莫沉輕聲揮了揮手笑道:“人已經離去,我就不在背後道人是非了!”
如果說了出來,反而容易引起人懷疑,自己知道的也太詳細了。
衆人散去,他肚子踱步在院中。
他仿然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這種感覺與剛開始來到長陵的時候,極爲相似!
可那個時候的他是對世界的未知而感到彷徨,仿然整個世界僅剩下自己。
此刻看到這些人的人生經歷,莫沉的內心又再一次掀起漣漪,有的人爲財活一輩子,有的人爲權不惜一切。
也有人淪落花叢,沉迷女色。
草根出身的百姓,終究還是容易染上惡習,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如果出身富裕的家庭,自幼飽讀詩書,不缺喫穿,自然不甘願爲五斗米折腰。
他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那就是四間學院的院長,都必須從其他地方挑選出來,才能保證這些院長有更長遠的眼光,有置身於天下的大局觀。
否則光是這羣人,哪怕是聚起來,也只是一羣烏合之衆。
莫沉深吸了一口氣,這一條路,還真是任重而道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