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在想,到底是什麼原因,居然連君侯都倒下了,這聖旨爲何如此匆忙。
此時,那座高聳的閣樓裏,來來往往這許多身披白色官服的人。
咚咚咚,急急忙忙的腳步聲。
廉明達倉促地推開了那扇門,緊張道:“徐老,徐邵陽被擄走了!”
老人家此時正在品着新送來的龍井茶,聽到這個消息他那滿是皺紋的臉顯然有些不開心。
“什麼時候的事?”
老人家的聲音很乾,明明喝着茶,卻還是很乾。
“就剛纔,刑罰司的鬼見愁被打的吐血,微姬司首似乎準備親自出手。”
徐老揉了揉腦袋,然後將茶杯放下,說道:“那他應該是突破到涅槃鏡了,鬼見愁還沒突破,所以打不過。”
“可能是!”廉明達微微咬牙道:“他沒有殺徐邵陽,卻是擄走,顯然是要針對您。”
老人家卻是訕訕一笑,開口道:“是我先針對他。”
廉明達倒吸了一口氣,詢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隨他去吧!要是帶着人能走出長陵,便是他的本事!”老人家低聲說道,然後伸手給自己斟茶!
“這,可是徐將軍怎麼辦?”廉明達有些愕然,老人家想要栽培徐邵陽也不是什麼祕密。
老人家嘴邊微微一笑道:“既然微姬已經去了,那她肯定會把人救回來,如果救不會來的話,我緊張也沒用。”
廉明達表示理解的點點頭,也確實如此!
“你繼續盯着……”徐老吩咐道。
“是!”
廉明達應了一聲,然後轉身離去,小心翼翼地把門關上。
大抵過了片刻!
屋子裏又靜了下來,安靜得能聽到椅子搖曳的聲音。
老人家從椅子底下,重新翻開了那一份資料,這長陵的大街小巷,賣冰糖葫蘆的人,全都是神天司的探子。
他花了一年的時間,定下了自己的方向,又花了十年的時間,坐上了這個位置,再花二十年的時間,平定天下!
時間匆匆流逝,自己的身體越發羸弱,竟然找不到一個接班人。
那日,他與陛下在公園散心,他特意提起讓徐邵陽來頂替自己的位置,卻一口被陛下否定。
打下一片江山,卻後繼無人,這倒是有些諷刺!
此刻他的眼睛恢復了神采,似乎一下子燃起了希望。
這份資料上,姓名寫着兩個字。
莫沉!
這份資料記錄得非常詳細,包括被雷劈、去賭場以及在西陵院發生的事情,被岳家邀請上門作客,甚至去店鋪買灌靈體藥材……
或許在旁人看來,也就是一個稍微有些故事的年輕人,非要形容,那就是膽大,有趣,運氣好!
可是在老人家眼底,這一切絕非運氣,而是理所當然。
資料裏有一行字被加深,都是莫沉出現後的一些改變或者影響,比方說“大話骰”成了賭場裏的熱門玩法。
老人家眼睛眯了起來,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眼眶漸漸泛紅,又眨了眨眼,強行忍住淚水。
這種感覺沒有人能夠理解……
多少年了!
他都未曾想過,居然能遇到跟自己一樣的人,而且這個人比自己大膽,比自己有想法。
他很是欣慰地笑了出來,然後點起蠟燭,將這份資料燒掉。
老人家揉了揉腦袋,彷彿在思考着某些至關重要的抉擇。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他站在樓臺上,眺望整個長陵,還能看到個別地方冒起濃煙。
最後,他的視線落到了城西,某個角落。
……
次日。
長陵再次恢復了原來的樣貌,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而在衙門以及東南西北四個城門,都貼着李君侯的罪狀,算是公告天下。
其中自然就有提及到,謊報軍情的事情。
徐家傑此時提着兩壺燒酒,湊着熱鬧往人羣裏面擠,想要看看到底都揭發了什麼罪名。
“真是卑鄙啊!”
“沒想到,他居然是這種人!”
百姓們紛紛數落罪名,開始謾罵這位李君侯,衆多罪狀中居然還有賣國罪。
徐家傑好不容易擠了進去,他一目十行大概看了一眼,最後眼睛猛然一亮。
頓時笑得整個人都蹦了起來,興高采烈地從人羣裏擠了出來,然後往家裏頭奔去。
大抵片刻。
他氣喘吁吁地跑了回去,喊道:“哥,是真的,莫先生沒有騙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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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什麼?”
徐家雄有些愕然地望了過來,一臉懵逼!
徐家雄渾身一震,雙手壓在弟弟的肩上,“什麼?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我看的很清楚!”徐家傑藏不住笑意地道。
徐家雄眼瞳微微睜大,臉上浮出激動的笑意。
兩人頓了頓,哥哥提議道:“趕緊收拾一下,我們得上門好好感謝莫先生!”
他們兩人風風火火便趕了出門……
一路上全都是在談論昨天發生的事情,絕大多數人都在看戲,因爲這些事情跟老百姓實在扯不上什麼關係。
最直接的影響,大概就是清酒堂全部倒閉了!
今日城西,還有一道趣事。
小飯館裏,有人吐沫橫飛地講着:“今天啊!我一大早起牀,準備解個手,看到岳家的人走進了西陵院!”
“我解手回來,那個岳家的人也正好從西陵院出來。”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岳家人是去退學的!”
這句話出來,嘩啦啦的周圍的人都炸了!
一個小哥不屑地說道:“你就吹吧,怎麼可能!”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退學的人!”
衆人笑了起來,大夥紛紛搖頭!
陳二狗扯着嗓子道:“哎,你們別不信啊!”
飯館店小二訕笑道:“二狗啊!我知道你大舅子在西陵院辦事,可是也不能瞎吹啊!”
這就讓陳二狗不高興了,他板着臉道:“什麼叫瞎吹,都是真事,退學這事把好幾位長老都氣着了!”
周圍的人紛紛問道:“爲啥?好端端的退什麼學?”
“你就有所不知了吧,那可是岳家啊,修行功法也不缺,沒必要去西陵院!”有人喊道。
有人反駁道:“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他既然來了,就肯定有原因,要走也肯定有原因。”
衆所紛紜,一人一個說法。
此時陳二狗眼珠子一轉,左右瞄了一眼,小聲道:“其實我知道原因。”
“那你說啊!”
一羣人笑罵着讓陳二狗說理由,不說肯定是吹牛逼。
陳二狗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低聲道:“我跟你們說,你們可別說是我說的,就說是不知道哪聽來的。”
“行行行,你說吧!”大夥招手笑着答應,八卦這事兒,男男女女都喜歡聽。
陳二狗特意府着身子,讓大家湊前來小聲說道:“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前兩日西陵院鬧笑話了,一個沒有修行的人說要去當老師。”
大夥頓時點頭,表示確實有聽說這件事。
“而且那個人,當天就被高調的請入岳家的府中。”
這話一出,大家好像有些頭緒了!
“你們仔細想想,應該就明白了!”陳二狗故意帶笑地說道。
有的人仔細琢磨,好像還真的像那麼一回事,就是你不給我朋友的面子,我也不給你面子。
這種事情自然是瞞不住,很快就傳開了!
況且比起昨日的大事件,這件事更接地氣,更有噱頭容易引人關注。
消息傳到了西陵院長老的耳朵,顯然就有些丟臉了!
邱長老忍着怒說道:“豈有此理,這岳家退學也就罷了,居然還大肆宣傳!”
白長老皺起眉頭:“我看有人故意生事!”
“你們猜這個事情傳出,最得益的是誰?”嚴長老眯着眼低聲道。
“這麼說,是姓莫的故意貶低我們?”邱長老有些愕然,“難不成岳家還幫他撐腰了?”
陶長老清了清嗓子:“大家也別瞎猜了,岳家的人確實根本就沒必要來西陵院,這長陵幾大君侯,論底蘊,岳家能排在第二!”
“自從邵陽離開院子,西陵院的名聲也就淡了下來,再加上幾年沒有根骨好的弟子,怕是有人覺得我們好欺負了!”嚴長老微微咬牙道。
“對了,不是說有一個十二歲通經脈的女娃嗎?”此時較爲權威的白長老詫異地問道。
提起這事,嚴長老頓時火氣就上來了。
“還不是那個姓莫的小子,仗着自己懂些歪門邪道,把那小姑娘給哄騙住了!”
“那怎麼行,他連修行都沒入門,豈不是白白耽誤了修行的時間!”白長老嚴厲地說道。
嚴長老開口道:“我倒是有一個想法,我們可以讓西陵院修爲最差的弟子,去教訓一下這小子,最好能讓小姑娘明白,西陵院哪怕是最差的一個學生,也要比姓莫的強。”
幾人紛紛點頭,都同意了這個做法。
陶長老那是一臉苦笑,他倒是蠻欣賞這個少年的,只可惜對方運氣不太好,被嚴長老給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