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城安靜過後,纔開始慢慢恢復人氣,而在外面走動的人絕大部分都是大疆百姓,當然也夾雜着不少北宋的修行者。
只不過他們都比較低調,不敢聲張,幾乎都是轉了一圈,買些喫的就走。
可十分有趣的事,竟然還真的有不少人前往衙門領賞。
有個別是撿屍領賞,頓時笑得眼睛都花了,這白白撿來的銀子,一千兩銀子,只要省着點用,十年都衣食無憂。
當然也有人看紅眼,也想要學着撿屍,但哪來那麼容易。
有人悶聲發大財,有人被無妄之災所牽連,導致家破人亡。
這個時刻,已經可以收拾行李準備明日出發,此處距離藏劍閣山莊還有一日的路程,走慢一點,兩天也該到了。
“大人,目前在衙門登記過的,敵國修行者首級有六個人,一個南蠻修行者,五個北宋修行者,全是築基境修爲。”曹陽暉彙報道。
李昊前去調動兵力後,曹陽暉就接手負責各種大小事項。
“這件事不着急,讓城門口的護衛統計好,最近進出城池的人員底細,越清晰越好。”莫沉開口道。
他發現自己一度陷入了被動,因爲無法掌控天機,甚至藏劍閣會發生什麼事都一概不知。
這種情況非常糟糕,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一定要跟其他人接觸,然後藉助這些人的未來,推演涉及自己的天機。
莫沉站了起來,開口道:“明日就離開百里城,我想出去走走。”
幾人猶豫了一陣,現在城裏的環境還算比較好,但仍然有許多不安定因素。
莫沉看了蘇顏一眼,然後就朝着門外走去,要推算自己的事很難,但知道大事件的結果倒方便很多。
街道的外頭,仍然是各種吆喝叫賣的聲音。
“冰糖葫蘆咯。”
“三文錢一串,多給不要啊!”
莫沉好笑地搖了搖頭,這正是神天司探子故意傳播信息,三文錢一串,只有自家人才會多給。
莫沉跟方作人打了一個眼色,示意讓他過去看看。
至於他自己,則是來到了一個小攤販前掃了一眼,倒是挺多小玩意的。
“公子,您看看這個茶壺啊,紫金茶壺,只要五十兩。”
莫沉輕輕蹲下身子,用手擦拭着這茶壺,敲了敲聲音。
小攤販一看這人似乎很懂行道的模樣,頓時心急地拿起其他東西開始介紹起來……
片刻,方作人回來了。
他小聲地在說道:“大人,他說南蠻八王子在百里城,也盯上了藏劍閣。”
莫沉眼睛一亮,問道:“修爲如何?我有沒有機會見見此人?”
如果能跟這個人見一面,窺視天機,那對南蠻必然能夠有更深的認識。
“有些難,恐怕也有不少修爲高深的修行者保護他。”方作人猶豫着說道。
莫沉當然清楚,他輕聲道:“無妨,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是要見一面。”
他在外頭走了一圈,神識掃蕩,收穫並不算太大。
不過倒是能夠確定一件事,那就是這次死的人應該不至於太多,似乎大部分人都選擇知難而退。
……
次日。
衆人重新出發,兩輛馬車的輪着碾壓小巷子的石板,不少人都投來了視線。
這算是最早一批出發的隊伍,無數人都放出氣息去窺探馬車裏的人。
可所有人都是猛然收回了神識,並且臉色十分難看,很是緊張,生怕得罪裏面的人。
那可是涅槃境的修行者氣息,一隻手就可以掐死他們。
這次乾脆兩輛馬車的車伕都由自己人來承擔,江俊雄跟吳高峻兩人充當車伕,兩名神天司官員以及蘇顏,跟莫沉一輛馬車。
另一輛馬車,則是坐着三個姑娘,分別是琉璃,素馨還有薛軟軟。
也許幸虧馬車的空間較大,四個大男人坐在裏頭不算太過擁擠。
離開百里城的時候,在城門處經過一系列的嚴格檢查,還需要揭開馬
這當然是莫沉故意安排的事情,爲的就是掌握更多的信息,因爲有了前面的通緝令,所以城門口的嚴厲檢查倒也十分正常。
“這次藏劍閣,死的人不多,大家注意點,實在不行就退出來,別硬上。”莫沉交代道。
他有些爲難,如果自己的修爲能邁入築基境那,那御空鏡修行者的天機也是一覽無餘。
那麼此行根本就沒有太大的風險,幾乎是一馬平川,手到擒來。
莫沉無奈地露出苦笑,歸根結底還是修爲太低啊,這次回去後一定要閉關修行,爭取衝擊築基境。
馬車的輪轂,碾過時間。
眨眼間,就走出很遠一段距離。
身後隱約還能看到跟着兩輛馬車,這讓方作人有些擔憂,開口道:“要不要甩開他們?”
“怎麼甩?我們故意繞路?”莫沉好笑道:“沒必要緊張,不過是同路罷了,這個世界上本來就很多人同路,但能夠真正一路走到頭的人很少,能陪你一起走的人,更少。”
蘇顏好沒脾氣地掃了莫沉一眼,這小子總是什麼都能扯上人生哲理。
忽然一匹快馬追了上來,方作人掀開馬車窗開的簾布。
“你好,我們家大人想請問你們,是不是前往藏劍閣?”騎在馬上的明顯是一名下人,但修爲也到了築基境。
莫沉的神識延伸過去,正巧剛剛好能破開對方的白光,天機瞬間展露無疑。
【出身:施子昂,二十九週歲,白州人……】
【經歷:十八歲拜入李府開始修行,……】
【修爲:築基境二階……】
【未來:爲了護主在今晚受到重傷,徹底毀掉了修行經脈。】
【兇吉:大凶】
莫沉眉梢微微皺起,緩緩開口道:“白州李府,是太守吧?”
施子昂臉色猛然大變,甚至拉着馬退開一段距離,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一聲就道出來他們的來歷。
這幾乎不可能啊!
大疆那麼大,而且百里城那麼多人,對方怎麼可能知道?
到底是什麼來頭?
方作人回答道:“確實白州的太守是李大人。”
一方太守,實際上就是這座城池掌權人,自然不缺錢,也能收納許多門客弟子。
施子昂咬了咬牙,仍然還是選擇先回去報告情況,然後馬上遣着馬匹往回走,臉色十分難看。
李府的公子李尚華此刻正坐在馬車裏,他微微寒着聲問道:“爲何神色慌張?”
“公子,前方的人似乎知道我們的身份?”
這話一出,頓時整個馬車裏的人都面露震驚,他們這一路極爲小心,怎麼會被發現身份?
“什麼人?”李尚華緊張地問道。
“有兩輛馬車,其中一輛坐着四人,知道我們身份的是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施子昂回答道。
“年輕人?”李尚華咬了咬牙,問道:“是不是我們大疆的人?”
他擔心是敵國的人,如果這樣自己就可能遇到危險了。
“看模樣跟衣着打扮,應該是,而且我注意到那輛馬車的一些印記,有些像朝廷來人。”施子昂這種行走江湖與官員間的修行者,自然見多識廣。
李尚華頓時眼睛一亮:“那就是自家人,你上去問問是哪家的公子,藏劍閣一行,也好有個照應。”
“好的。”施子昂拉着馬繩,又朝着莫沉的馬車追了過去。
此刻莫沉衆人正在討論,一個太守的權利是不是太過滔天了。
施子昂正準備開口,卻聽到馬車裏面傳出聲音。
“我看啊,這太守的權利多多少少要限制一下,不能無法無天了。”莫沉淡淡地說道:“否則有朝一日羣雄割據,那就天下大亂了。”
施子昂的嘴巴忽然張大,一臉震驚,這裏面談論的都是什麼內容?
限制太守的權利?
這羣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什麼身份?
談笑間,讓人覺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