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南蠻並沒有想象中過的那樣舒服,並且還處於一種莫名的壓力當中。
在鶯飛草長的草坪上,有三匹野馬在狂奔,馬匹上騎着三名耶魯族的大漢,他們臉上全是驚慌失措的表情。
如此便讓人感到心急。
草原上有許多的種族,其中耶魯族又以狩獵著名,所以在草原上他們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
南蠻並非全是草原,也有寸草不生的荒地。
耶魯族的後輩每個都是身強體壯,不僅僅是打獵好手,修行的天賦也是極高。
這三名耶魯族的大漢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彷彿走慢一步那就會掉入深淵地獄。
大抵片刻,三匹馬跑回了部落。
耶魯漢鼎縱身下馬,大聲喝道:“那個和尚又來了!”
嘩啦啦一下子,整個部落的人全然臉色大變,彷彿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哪怕是敵國入侵,也頂多是雙方交戰,誰輸誰贏還很難說。
但是這個和尚太過可惡,他們根本無可奈何。
草原的盡頭彷彿看到一個小黑點,修爲在築基境以上的人,可以看到那是一個人在往這邊走。
那個人走得很慢,一步擡起一步落下。
可仿然擡起腳步的那瞬間,便又往前走出了一大段路。
這與當如南蠻修行者闖入長陵使用的步法相似,只不過這個和尚打扮的人,顯然技高一籌。
當日北宋皇帝從古神廟出來,身後還跟隨着一人,又稱九戒,乃是古神廟的弟子。
實際上從來沒有誰敢自稱神廟弟子。
大多數人也只是說自己是古神廟派出來的,滿打滿算也只能是外門弟子。
作爲屹立了千數年的聖地,古神廟聚集了太多的天才妖孽,而這些人或許是在三百年前名震天下,又或許是六百年前無敵於江湖。
如今,統統歸入佛門,潛心修行,追求天道。
作爲一個追求天道的修行者,他確確實實還只是一個道行較淺的弟子,只能排行第九。
九戒穿着一雙草鞋,提着一把殺豬刀便來到了耶魯族部落的門口。
一人,對陣數千人!
他看着耶魯族的村民手持刀刃守在部落門口,頓時笑着捋了捋鬍子說道:“貧道又來討個飯喫!”
耶魯族的族長耶魯隆怒着聲罵道:“九戒,你違反了聖地條約,你會遭到天下人追殺的。”
九戒淡然一笑,彷彿根本就不在乎這件事。
他一邊往前走,一邊笑道:“貧道還未辟穀,自然要化緣求生,有如何不妥?”
耶魯隆嘴角微微抽搐,這傢伙第一次來的時候,宰殺了一隻羊,結果還說沒喫飽,硬生生又宰了一條牛。
如此半年過去,直接把部落裏養活的牛羊喫個清光。
本以爲喫完就走了,卻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還來。
耶魯漢鼎臉色通紅地喊道:“我們的牛羊已經被你喫完了,你還想怎麼樣?”
他之所以氣的臉紅,那是因爲每次這個和尚來“化緣”,他都會上前阻止,與對方激鬥一番。
可無疑是雞蛋碰石頭,他涅槃境初階的修爲,九戒的衣袍都沒有摸到,牛羊就已經被戰宰殺帶走了。
最讓他們痛恨的是,這個和尚一直不出手。
只要和尚出手,哪怕只是輕輕推了一下,那也是違反了聖地條約,聖山的長生境修行者便可以合力將其擒下。
可這個和尚卻聰明的很,殺牛羊的時候手起刀落很是利索,可從不對人出手。
如此耶魯族也抓不到他的痛腳,只能幹瞪着眼着急。
九戒和尚笑着“阿彌陀佛”一聲,然後開口道:“貧道九戒,戒酒不戒肉,若無牛羊,馬肉也尚可!”
他話剛落,噌的一聲!
整個耶魯族的人怒不可遏地盯着他,牛羊可以讓,大不了就喫差一點。
可奈何馬匹可是他們草原人依仗,決不可讓!
要喫耶魯族的馬,就等於拿了他們半條命!
耶魯漢鼎在同輩中修爲最高,性情也是直來直去,如今根本就忍不住,頓時怒吼一聲飛身朝着九戒衝了過去。
p;這次耶魯漢鼎是帶着殺意拔刀的,忍無可忍,那就不忍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
再且自己和尚如果殺了自己,那和尚也必死無疑。
族長耶魯隆着急地擡起手來想要阻止,可有硬生生放了下來。
因爲九戒根本就沒往這邊看一眼,而是在左右打量,到底今日喫那匹馬比較好。
他喃喃自語道:“肉質鮮嫩,應該要選那匹!”
有的人忍不住朝着九戒和尚的視線望了過去,頓時兩眼瞪大,很是震驚呆住了!
說時遲那時快,耶魯漢鼎的大刀轟然砍了下去,如果九戒不躲的話,可能會硬生生被劈開一半。
就在他的刀氣落下的時候,九戒便已經離開了原地。
這一切來得太快,會讓人以爲耶魯漢鼎劈中了,但他自己卻知道根本沒有。
幾乎在同時,馬場處發出悅耳的尖叫聲,明顯是緊張害怕的叫聲!
耶魯漢鼎怒火中燒地轉過頭來,赫然就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九戒拿着殺豬刀通入了一匹馬兒的身上,而那馬鞍肩上還飄着一小撮紅絲帶。
轟隆一聲!
所有人的心裏頭徹底燃起了怒火。
那是部落裏血脈最爲純淨的母馬,這匹馬生出來的馬兒最爲強壯有力,是部落裏的寶!
可如今他們就這樣眼睜睜看着這匹母馬慘死在九戒的刀下,似乎還準備剝皮削肉!
族長耶魯隆眼底冒出駭然的殺意,他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
部落裏自然也有長生境的修行者,而且不止他一人,還有兩名長老也是!
只是他們沒有九戒那麼厚的臉皮,礙於聖地協議不敢出手。
這一刻他始終還是按耐不住,兩名長老沒能及時阻止,耶魯隆就曝出一股可怕的氣勢,化作一道殘影。
九戒眉梢驟然一緊,他感受到對方是來真的,恐怕是甘願打破聖地協議,也要將自己斬殺於此。
長生境有着數百年的性命,所以會比普通人還要惜命。
毫無疑問,他犯了逆鱗!
可——
那又如何?
九戒嘴角掀起一抹弧線,他仍然彎着腰,手裏的那柄殺豬刀還在馬兒肚子裏。
彷彿這一刻整片天地都霎時間寂靜。
風吹草兒飛,刀光落下前,便驚得孩子情不自禁閉上了眼睛。
好像能聽到馬兒的驚叫,還有人們深吸氣的聲音。
極少人知道九戒的真實身份,或者說是他進入古神廟前的身份。
但耶魯隆卻能看出來,對方不是拿刀的人,如此他便有極大的把握能留下這個古神廟出來的和尚。
長生境之上,修爲的差距往往會更大,也會更小。
跨一步是天。
跨不出去便都是一樣。
他相信對方與自己一樣,也未能從長生境突破,如此真氣便沒有所謂的高低之分。
橫刀向前砍,似有若無。
這一刀如果你閃,便一刀兩斷,永久離世!
九戒微微一笑,便從馬兒身上將那柄殺豬刀給拔了出來,馬血飛濺……
他不可對任何人出手,因爲有聖地協議在。
可如果誰先出手了,那麼就將會遭到所有人長生境及以上的修行者通緝。
也就是說,此刻朝着自己劈過來的耶魯隆,已經觸犯了協議規定。
也就是說,這個人不受到協議保護。
也就是說,他可以殺了這個人!
九戒眼底的殺意越來越濃,然後拿着殺豬刀的手微微一側,那柄殺豬刀竟然被強橫的真氣硬生生拉長,變成了一柄小短劍。
這一幕落到了衆人的眼底,彷彿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到底是多麼可怕的真氣,才能硬生生扭曲殺豬刀的形狀。
死一片地寂靜!
咕嚕一聲!
耶魯漢鼎忍不住吞了一口水,整個世間彷彿就只剩下他吞口水的聲音。
口水只到了喉嚨處,這場大戰就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