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少年大將軍 >第二千六百九十五章 又見大蛇
    怎麼說也是喫皇糧的鬼差,豈是讓來就來,讓走就走。

    見燈籠沒動靜,李落啞然失笑,忽地童心一起,猛地朝遠處狂奔而去。想接我進去,怎麼也得出點力氣。只是沒等他跑出幾步,忽然勁風大作,向面門橫掃過來。黑燈瞎火,避無可避,身子被一股巨力捲了回來,狠狠摔在地上,撞得他眼冒金星,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不要命,但是很疼,想來這股巨力還是收斂了點,只是將他掃了回來,沒想要他筋斷骨折。李落氣急,破口大罵,反正死都死了,還講究什麼體統禮數,但凡耳濡目染,聽過記住罵人的話不要錢似的往外蹦,且先過足了嘴癮再說。

    果然,罵聲過後,燈籠離他近了。呵,原來這地府鬼差也是要臉的,不過罵是罵痛快了,過後免不了多受皮肉之苦,聽說地府中的酷刑五花八門,個個都是絕戶的主意,拔舌、剪刀、冰山、油鍋、石壓、舂臼、血池、火山、刀鋸等等,最沒人性的該算受刑的魂魄怎麼都死不了,只能忍痛受刑,想死都死不了!想到這,李落的聲音小了點,後心有點涼,要是被翻來覆去的折騰,到時候想死死不了可就大事不妙,沒有魂飛魄散的絕活,該低頭時還是得低頭,俗話說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人且如此,更何況是鬼呢。

    燈籠越來越近,寒意也越來越濃。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多少有些後悔,若是依這股寒氣來判斷,來接自己的鬼差差不多已經怒不可遏。莽撞了,李落嘴角抽了抽,口舌之慾,果然向來就沒好事。

    要不再說幾句好話,拍拍鬼屁?臉皮這東西,到底比不上抽筋扒皮來的實在。正當他要說幾句服軟的話時,忽然眼前有了光,依稀能看見左右數尺的範圍。那是,一塊石頭?有年頭了,古老,蒼勁,不過有鱗紋,再往上燈籠還在,壇口大小,正中有一道豎紋,冷漠無情,帶着一股傲睨天下的蔑視。

    不對勁,這燈籠莫非真的活成了精怪?光又透亮了幾尺,李落仔細打量,猛然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哪裏是什麼燈籠,分明是一顆巨大無比的獸頭!

    我還沒死!但快死了!原以爲這裏是陰曹地府,誰知道竟然是一頭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兇獸老巢!那老妖婆在屁股底下養這麼一頭兇獸,難道就不怕有一天竄出去把她給吃了嘛。李落暗自誹謗,早知如此,剛纔就該跑遠些,但是現在也不算晚。冰心訣功運十成,身形如電,從燈籠底下激射而出。這是血璃傳授給他的法子,在極北,如果遇上大得不得了,而且會喫人的兇獸時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但是切記不能比誰跑得快,否則會死得連渣都剩不下。血璃沒試過,在極北能讓她落荒而逃的不多,但是保不齊李落能用上,這才提醒了一句從兇獸身下逃竄是最好的選擇。一般這麼大的兇獸奔跑起來速度極快,比拼速度是自尋死路,只有肚皮底下,好大的一顆頭顱,當真要鑽到肚子底下也不容易,看準了時機,雖然危險,但不失爲一個保命的機會。

    李落便往那對燈籠底下猛衝了過去,果然,燈籠一動不動,看樣子有些笨重,來不及擋住他。又或者,這頭兇獸根本就沒打算擋!

    谷恃</span>沒等跑出多遠,沒有惡風撲面,他卻停了下來,不得不停,因爲他結結實實撞到了一堵牆,撞得頭暈眼花,鼻翼皆是血腥味道,硬生生把鼻血撞了出來。難怪這兇獸不動,原來早已佈下天羅地網,料定他跑不出去。

    兇獸好似有些揶揄,但見頭頂的燈籠高了些,居高臨下,嘲弄地看着亂衝亂撞的李落。李落捂着鼻子,好不氣餒,貓捉老鼠大抵就是這樣,戲弄夠了才慢慢咬死獵物,算是開胃菜,只是這頭兇獸只一顆腦袋就這般大小,自己這身子吞下去約莫也只夠它塞牙縫的。

    等死?李落暗自恥笑,就算死,也非要硌掉它一顆牙下來。蓄勢待發,欲做垂死掙扎,他等着,那燈籠也等着,不急不躁,看模樣悠閒得很。過了好久,等得他心浮氣躁,忍不住喝道:“要打便打,要殺便殺,何必這般惺惺作態!”

    燈籠搖了搖,這次沒叫他好等,就看見這對燈籠緩緩垂了下來,湊近他頭頂,還很人性化的晃了晃。李落一怔,一頭霧水,不知道這是何道理。光又亮了幾分,能看見的多了點,他盯着這顆獸頭看了又看,忽然覺得這些鱗甲有點眼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念頭一起,便不知死活地伸手去摸,那兇獸大怒,猛地將頭顱縮了回去,接着傳來一陣絲絲聲響。這聲音傳到耳中,腦海中劃過一道亮光,終於知道這股熟悉之感從何而來,李落忍不住大笑出聲,“蛇兄,原來是你!”

    燈籠擺動了幾下,彷彿是在譏諷他有眼無珠,數息之後,才又湊到李落身邊,還眨了眨眼珠子,算是打過招呼。這番沒敢造次,認得這條玄蛇是一回事,它領不領情還兩說。不過看情形,玄蛇也認出他了,念舊,要不然早就一口將他吞了進去。

    在極北,要說最熟悉的,當屬青牛山上的那頭蠢牛,最傲嬌,但是對他最友善的該算是白虎,而這條辰族泰斗玄蛇,只是有數面之緣,倒有幾分香火情,不過得看人家願不願意。

    好在這條玄蛇到底是通靈大蛇,還記着他。李落心頭一寬,忍不住想要縱聲大笑,那老嫗怕是想破腦袋也料不到這條玄蛇會是他的故人,白費一番算計。剛要說話,忽然記起剛纔滴在臉上的黏液,如今看了大蛇哪還能不明白,那不是什麼水,而是玄蛇的口水,自己還舔過的。李落臉色一黑,忍不住乾嘔起來,玄蛇收起蛇信子,躲開了點,太黑,瞧不見它臉上的鄙夷和嫌棄,約莫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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