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張遺照上的男子，是那樣孤寂，一張漂亮的臉龐上，寫滿了全世界的光都無法照耀到的落寞。
她沒想到，除了冥叔叔以外，居然還有人，也擁有一雙不一樣的眼睛。
看着牀前如漫畫中走出來的少年。
帝若歌睫毛顫了顫。
媽咪有時候想起他的時候，會經常跟她講那個冥叔叔的事情。
她說他身上的黑色桔梗花，是會帶來不幸的詛咒，所以帶走了冥叔叔的命。
天生的銀色發眸，是上天的恩賜，只是需要付出代價。
難道雲墨哥哥也……
想到這裏，帝若歌一顆心揪了起來。
她小臉狠狠地皺成了一團，看着眼前的南宮雲墨，就差沒哭了出來。
南宮雲墨看着她臉上的表情。
微微怔了怔。
一顆心更是沉入谷底。
他沉默了下去，良久，纔看着她，淡淡開口：“小乖，別怕，雖然哥哥跟正常人不太一樣，但我不會傷害你……”
他的聲音仍然很溫柔。
墨綠色的眼眸深邃而神祕，配着少年如玉的臉龐，美得那樣不可思議。
那雙眼，即便深處是那樣通透琉璃驚豔奪人的墨綠色。
看着她的時候卻仍然帶着柔和的光波。
南宮雲墨微微擡起頭，一雙墨綠色的眼眸波光流轉，倒映着窗外迷離清冷的月色。
月光很美，只是不適合他。
帝若歌失神地呢喃：“爲什麼會這樣……”
“因爲月光……”既然她都看到了，他也無心隱瞞，南宮雲墨擡起手，下意識想摸她頭安撫着慌亂的小女孩，卻想起什麼，頓了頓，眼中劃過落寞，把手收了回來，繼續開口，“我的眼睛……只要照射到月光，就會變成墨綠色。”
她會害怕嗎？
是的吧，雖然對鷹之國的人來說，這很正常。
整個國家的子民都知道。
宮殿裏的傭人也都明白。
但，小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
她生活的那個地方，怎麼存在有這樣一雙奇異的眼眸呢。
就連他身上與生俱來的力量，在她看來也是那樣匪夷所思。
她不怕他的能力，可能只是因爲童話故事看多了，小女孩對這種東西充滿幻想。
但是眼睛的顏色……
那是傳說中的怪物纔有的。
他前段時間因爲獵鷹的事務待在外面的時候，夜裏也曾有人看到過他的眼睛。
無一不是尖叫着喊着怪物跑開的。
因爲他的眼睛，不是美瞳能夠裝扮出來的那種顏色。
而是連帶瞳仁都是幽深的墨綠色，黑色中帶着一點的綠。
看着牀上縮成一團的小女孩。
南宮雲墨沉默下去，深深看了他一眼，終是不忍心看她害怕。
幫她掖了掖被角。
輕輕開口，嗓音多了幾分乾澀：“小乖，你睡吧，我出去了。”
話落，他轉身便要走。
少年纖弱矜貴的身影，
無端多了幾分落寞。
下一秒，手卻被一雙小手抓住。
轉頭，帝若歌已經從牀上起來。
兩隻小腳丫踩在柔軟的牀墊上，兩手拉着他手，彷彿費勁了全身力氣，恨不得把他扯到他牀上去。
奈何她人小力氣太小。
只能扯着他胳膊嚷嚷：“雲墨哥哥雲墨哥哥！你回來，今晚跟歌兒一起睡好不好！”
看她的模樣似乎很是興奮。
南宮雲墨一怔，回頭看着她，眼裏劃過一瞬不解。
但也只愣了一下，看她扯得費勁兒，他好看的眉心微皺，乾脆手一扯，把她從牀上抱下來擁進懷裏。
清雅的嗓音響起：“怎麼了？”
帝若歌別提多興奮了，兩隻爪子立刻襲上他臉龐：“雲墨哥哥別動！我要看你眼睛！”
看着小東西興奮的樣子，南宮雲墨眉梢微動，沉默半響，用那雙墨綠色的眼眸睨着近在咫尺的可愛小臉：“你不怕？”
“怕什麼？”帝小公主非常不解，在他的目光下，傲嬌地揚起小下巴，“這世界上還沒有我帝若歌怕的東西呢！這個算什麼！”
帝若歌被抱着，跟他離得特別近，她瞧着他那雙幽深的墨綠色瞳仁，得意說道：“雲墨哥哥我跟你講，我還看到過銀色的眼睛呢！雖然不是親眼所見，但是確實有銀色的眼睛哦！而且人家是天生這樣的！還有銀灰色的頭髮，你這個不算什麼啦，起碼頭髮還是黑色的！”
軟軟的嗓音帶着幼稚的得意。
在月光灑遍的寂靜的房間裏響起。
南宮雲墨心中卻不由得一軟。
墨綠色的眼眸也跟着劃過柔光。
在月色流轉着神祕的光，美得那樣不可思議。
帝若歌再次看呆了，傻乎乎說：“好漂亮……”
他臉上恢復了淡雅的笑，看着她眼底的驚豔，捏了捏她滑嫩嫩的小臉蛋：“小乖真的不怕嗎？”
她不屑撇撇嘴：“我纔不怕呢！”
南宮雲墨沉默下去，他以爲她會怕呢。
畢竟這雙眼睛，確實不同了些。
照到月光就會變成墨綠色，怎麼看，都有些詭異。
真不愧是他的小乖。
他看上的小東西，怎麼能一樣。
南宮雲墨脣角不禁勾起一抹弧度。
原本纏繞在心頭的陰霾都在瞬間散了去。
他一不說話，帝若歌又興奮地在他懷裏扭來扭曲，嚷嚷了起來：“雲墨哥哥！你躺牀上好不好！”
“好，”他柔聲應着，聽話抱着她往牀上躺，因爲她實在還小，他也沒多想。“小乖要做什麼？”
帝若歌從他懷裏鑽出來，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立刻爬到了他身上去。
整個小身子幾乎是趴在他身上的。
怕她掉下來，南宮雲墨還得用手摟着她。
騎在他身上後，帝若歌揪住他就問：“雲墨哥哥，你快跟我說說，你眼睛是怎麼回事啊？爲什麼你的眼睛會變色！”
他寵溺地捏了捏她小鼻子：“這是天生的。”
帝若歌黑不溜秋的眼珠子轉了轉：“那千穆叔叔，和管家爺爺也會嗎？”
南宮雲墨輕搖了搖頭，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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