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等他了!”帝若歌哼唧兩聲,撇撇嘴,抓起餐桌上的溫水,仰起頭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
然後再重重地放下水杯。
她本來想喫飯,但餐桌上空蕩蕩的,食物都拿去熱了。
她抿了抿小嘴巴。
纔沒好氣開口:“管家爺爺,他去哪裏了?千穆呢?”
“千穆先生五點多過來了一趟,說是殿下去辦很重要的事情,今晚可能會很晚回來,讓小姐喫完飯先好好休息。”奇卡老管家如實說道,“千穆先生今天白天都在幫殿下忙事情,說是殿下已經出去一整天了,晚上千穆殿下還要去協助他。”
“是什麼事?”帝若歌嘟了嘟小嘴,有這麼忙嗎?
不過聽到南宮雲墨讓千穆回來帶話的時候有提到自己。
她心裏的氣微微消了一些。
想了想又問:“是不是遇上什麼麻煩了?”
奇卡卻搖搖頭:“我也不清楚,總之殿下晚些會回來的,小姐喫完飯先休息吧。”
這會兒,剛好喫的都上來了。
帝若歌拿着叉子狠狠戳了下面前軟軟香香的奶黃包。
哼,誰敢欺負雲墨哥哥。
她就毒死他!
奇卡只當是小女孩脾氣,輕輕笑了笑。
小姐肯定是擔心殿下了,真可愛。
帝若歌喫東西一直沒有規律,憑着喜歡的喫。
所以今晚她喫包子和湯,還有豆漿……
看上去真是一頓清奇的晚餐。
喫完後,她擦擦嘴巴子。
找黎穆玩一玩,時不時張望着宮殿大門,顯然是在等人。
差不多八點半了,她等不到他,心情越來越不好。
就賭氣往樓上跑,洗個澡後,穿着萌萌噠睡衣,再抱着白天那本書。
光明正大往南宮雲墨的房間走去。
這還是她第一次可以這麼大搖大擺的爬牀。
帝若歌走得可得意了。
就差沒翹着尾巴晃着身子走。
她抱着書,一本正經走過去,打開房門。
不知道以爲她要進去做什麼正經重要的事情。
然而帝若歌只是要去爬牀……
誰讓他這麼晚還沒回來,哼!
就別怪她霸佔他的牀了!
第若歌抱着書,熟悉無比的往南宮雲墨的大牀走去。
二話不說,蹬了拖鞋就往上面一滾。
連帶着被子一起把自己滾成一團。
然後眯着眼睛笑了起來。
還是雲墨哥哥的牀最舒服。
以後她大小姐要是不想偷偷摸摸了,就找他換一張牀。
她要睡他這一張。
帝若歌打好了主意。
滾着被子在牀上眯一會兒,卻沒有一點睡意。
她傍晚的時候睡了幾個小時,現在根本睡不着。
帝若歌乾脆翻身起來,看會兒書。
一邊看,一邊想着,南宮雲墨什麼時候纔回來。
牆上的時鐘都快被她盯出個洞來了。
南宮雲墨就是沒有回來。
她耳朵尖着呢,一直聽着樓下的動靜。
他要是回來了,肯定有很多傭人叫他的。
但是一直都沒。
房門也一直緊閉着沒有動靜。
帝若歌想了想,他該不會以爲她在她自己的房間。所以跑去她房間看她了吧。
不過,雲墨哥哥不是這麼笨的人啊。
她無趣地嘟嘟小嘴。
看了眼時鐘,已經十點了。
她好無聊……
夜色漸濃,城堡內寂靜一片。
他的房間裏開了燈,卻顯得更加落寞孤寂。
亮堂堂的房間裏,這麼大這麼寬,只有她一個人躺在牀上。
她越等越委屈。
雲墨哥哥到底怎麼了嘛……
帝若歌一整本書都看完了。
等到了十一點多,她爬起來把燈關了,躺在牀上,一邊想着南宮雲墨,一邊生氣。
生氣生久了也累,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帝小公主的睡姿總是千奇百怪,一下這樣一下那樣。
頭朝下腳朝上,或者橫着來斜着來。
反正每一個正經的。
而且特別喜歡踢被子,睡着了總是亂動。
幸好牀很大,她人又小,不管怎麼動都不會掉下去。
凌晨四點。
房門被緩緩推開。
一道清雅貴氣的身影走了進來。
白色的襯衫在月光下反射着微光。
他一雙墨綠色的眼眸中寫滿了疲憊,卻仍然在光線下散發着迷人神祕的光澤。
南宮雲墨走進來。
就看到了在牀上睡得四仰八翻的小東西。
頓時不由得勾起蒼白的脣來。
沒有去靠近,而是先走到了陽臺,把玻璃門關上隔絕了聲音。
然後手中凝聚起柔和的白光,爲自己療傷。
藉着月光,可以看到,他肩膀上,一大片的血漬。
一大片的傷口,血淋淋的。
但少年臉上的神情仍然沒有絲毫變化。
那張絕美的臉龐,仍舊那樣美得叫人窒息。
在月光下,勝過世間萬千風景。
他一雙墨綠色的眼眸越顯濃郁,低下頭,認真處理自己的傷口。
側臉顯得格外平靜。
只是比以往蒼白了許多。
肩膀不斷滲出鮮血的傷口,在他手中凝聚的柔和白光下,逐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
很快,便沒有鮮血再滲出來。
但南宮雲墨顯然體力不支,一邊治療,臉色卻更白。
少年捂着肩膀,站在陽臺上,搖搖欲墜。
臉色差得彷彿下一秒就會轟然倒地。
即便傷口沒有流血了,但他仍然不停的使用力量強行修復着傷口。
眸光透過玻璃,深深看了一眼在大牀上,睡得甜美安穩的小女孩。
他必須把傷口修復得一絲痕跡都沒有。
否則小乖會擔心的。
而且她小鼻子那麼靈,聞到血腥味,可能會醒來。
南宮雲墨不想看她難受。
他眉頭皺緊,冷汗直流,源源不斷朝自己傷口輸送力量。
臉色極爲痛苦。
眼神卻愈發溫柔。
一直望着牀上睡着的她。
彷彿那是他一生的信仰。
承受一切的勇氣。
過了幾分鐘,他肩膀的傷口,已經完全復原了。
絲毫見不到一絲的痕跡。
就像從來沒有受過傷那樣。
但南宮雲墨的臉色愈發蒼白了,消耗太多,導致了滿臉的疲倦。
他收回力量。
扶着暈眩的額頭,定了定神。
少年纖瘦的身軀,似一陣風吹來,都可以把他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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