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的人也都面露興奮。
“這王后對自己也可真夠狠的啊！沒想到居然真的把母蠱往自己身上種……”
“是啊，子蠱死了這麼久，這些時日她肯定沒少受折磨。”
千穆捏了捏拳頭，嘴角帶着冷笑：“放心，我們待會兒，就去好好的慰勞慰勞她。”
聽着一衆好友和下屬的話，南宮雲墨脣邊露出一絲淺淺的弧度。
漆黑而冷清的眼底，卻帶了一絲柔光。
恨不得現在就出去，確認一下他的小乖有沒有事。
要是蠱蟲在兩年前就解開了。
是不是意味着這兩年來，她並沒有如他擔憂的那樣，承受蠱蟲發作的痛苦？
想起那年在他身邊發作的時候，她難受得皺起小眉頭又哭有喊的模樣。
他還是止不住的心疼。
……
聖羅蘭私立學院。
放學的鈴聲一響，同學們便紛紛從位置上站起來，陸續離開教室。
也有不少男生約了班上的女孩子出去。
而坐在角落裏的銀髮少女，卻是無人敢動。
只是有不少男生在暗地裏偷偷瞄着她。
只想能多看女神一眼。
或者……
期盼女神能看到自己寫的情書。
然而讓他們失望的是，少女始終低頭看着自己手裏的書。
壓根沒有要翻開的打算。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黎穆才從教室門口走進來。
一眼，就看到了窗邊絕美無雙的少女。
叫他呼吸狠狠一窒，眼中寫滿了驚豔。
待回過神來，立刻走過去朝她恭敬的鞠躬：“小姐，放學了，要先走了嗎？”
“再等等。”
少女頭也沒擡，輕聲應着。
她輕低頭，精緻蒼白的側臉，被那頭銀髮襯托得更加美豔妖異。
叫人窒息。
黎穆遲疑開口：“可是……今晚有個任務。”
帝若歌沒說話，莫約過了幾分鐘，她才合上書。
站起身來，櫻粉色的脣輕輕說：“走吧。””
黎穆連忙過去幫她收拾東西。
怎料抽屜裏的書包一拉，便順帶拉出了好幾封情書。
花花綠綠的散落了一地，有的還掉在了椅子上。
上頭都用各種各樣的筆記寫着雲若歌三個大字。
來自於學院內各色各樣優秀的男生。
“小姐，這個……”
黎穆這兩年跟着她，這種情況已經不陌生了。
帝若歌低下頭，掃了一眼那些情書。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他們塞進去的。
半響，只聽到她開口說了兩個字：“丟了。”
淡漠的，毫無起伏的字眼。
之後便邁着優雅的步伐走了出去。
身後的黎穆，立刻把情書全部掃進了垃圾桶。
結果走到教學樓下的過道里，就遇上了迎面而來的皇甫希。
他看了眼她，再看了眼她身後的黎穆。
那個男人他認得，是她的司機。
也應該還是身爲殺手的她的經紀人一類的。
“小歌兒，你這是要去哪裏……”
她這是有事嗎？
黎穆同樣不解：“小姐？”
帝若歌目光頓了頓：“我忘了。”話落，轉頭看向黎穆，“我跟他約好今晚喫晚飯的。”
“任務？什麼任務？”皇甫希聽得一愣，過了兩秒才猛然反應過來。
暗殺？
他下意識說：“你要不……先去完再回來喫飯？”
帝若歌幽幽看着他沒有回話。
殺完人還喫東西……
皇甫希抽了抽嘴角。
擱做他肯定喫不下！
他斟酌着說：“那我們先去喫飯吧……餐廳我都訂好了。”
少女看向了黎穆：“你先回去吧。”
黎穆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皇甫希。
最終點點頭。
“小姐路上小心點。”
“嗯。”
黎穆走了以後，皇甫希看着他的背影唏噓兩聲。
“歌兒，那個是你助理？”
帝若歌毫無波動的眼眸瞥了他一眼：“搭檔。”
話落，已經抱着書擡步往前走去。
搭檔？
這麼說也是個殺手？
皇甫希驀地感覺菊花一緊。
回神見她走遠了，連忙快步跟了上去。
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也不知道等一下他。
不過，跟她一起去喫飯，應該會比跟她去圖書館好太多了吧？
學院內的過道，兩邊都是樹，還有一面的叢林。
茂密而濃郁。
帝若歌走在前頭。
沒一會兒，皇甫希追上去，跟她並肩而走。
側過臉，看着安靜走路的少女。
不知道爲什麼，自從他出院回來後，覺得她更神祕了幾分。
雖然她更有情緒了些，卻讓他感覺更想要探索……
彷彿在她身上，有着好多好多的故事。
一皺眉，一凝神間，滿滿的都是謎團。
明明一雙漆黑的眼眸仍舊是那樣美麗到了空洞，如宇宙般浩瀚無邊。
“我看你年紀也不大，按照資料來看，你今年也就十八歲吧？怎麼我總覺得，你跟我們不是一個年齡層次裏的人。”皇甫希一邊走着，一邊開口打破了沉默，“你是殺手，那名字肯定是假的，該不會年齡上也是造假的吧？”
帝若歌瞥了他一眼。
眼中道不盡的鄙視。
沒有理會，繼續往前走。
就聽到後頭皇甫希的嚷嚷：“喂，小瞳瞳，你該不會其實今年已經四十歲了吧？”
前方的少女腳步輕輕一頓。
忍不住輕抽了下嘴角。
“你猜錯了。”她忽然回過頭，認真的看着他，開口，“我四百歲了。”
陽光透過樹枝斑駁的灑落在少女身上。
站在空蕩蕩的過道上的少女，身形瘦小，卻透着一股蒼茫的安靜，像是在歲月的流動中沉澱了許久許久。
氣息寧靜到了極致。
眉眼間，美如畫卷。
一頭銀白色的髮絲，在光影流轉之間，更是美如夢幻。
皇甫希真的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
她是一個活了幾百年的妖姬。
歷經了人世間的大多數事情，才能如此滄桑而淡漠。
他愣神了很久很久。
直到眼前的少女，脣邊露出了一絲淺淺的弧度。
第一次看到她笑起來。
晃花了眼。
四周的景物彷彿瞬息都消失了。
皇甫希回過神，輕輕摸了摸自己鼻子，說：“好吧，我信了。”
少女看他的目光彷彿看一個弱智。
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轉身繼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