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穆一時語塞。
不知要不要回答好。
他擡起眼,在鏡子裏跟她對視。
看到的,是那雙極漂亮的眼,漆黑淡漠,卻格外執着。
過了好久好久。
他終於幾不可見的輕微點了下頭。
而後車內又是一陣的沉默。
他偷偷瞥了一眼後邊的少女。
卻見她再次閉上了眼。
絕美的臉龐上,沒有多少的表情。
彷彿,一開始,就知道了……
只是確認了一下真相而已。
聖羅蘭。
南宮雲墨上課前,特地整了下衣服。
纔拿着課本走進教室。
同學們一看見他就是兩眼發光。
尤其是班上的女生,眼底更帶了抹狂熱。
南宮雲墨站在講臺上往下掃了一眼,就知道班上來了很多不是自己班的同學。
但他的視線沒有片刻停留,第一時間望向角落。
嘴角還掛着幾不可見的愉悅,在看到那個座位空蕩蕩的時候,瞬息消失。
臉龐沉冷了下去。
盯着黛熙看。
黛熙身子一顫,立馬給他做手勢,還給他做脣語,告訴他歌兒下午曠課回家了。
男人這才收回目光,只是臉色並不好看。
眼中卻帶了幾分無奈。
這小東西,居然敢給他跑了。
真的是……
接下來的課,也都上得心不在焉。
但全班同學還是被他脫口而出的流利英語所徹底折服。
就連之前還在質疑這個考古教授實力的男生也都安靜如雞。
整個班級,就只剩下了男人低沉清雅的嗓音,流利好聽的英文。
迴盪在整個課室裏。
帝若歌再如何逃避。
也是要來上課的。
隔天早上,還沒開始上課,班級內全部都是嘈雜。
同學,包括隔壁班的同學,都過來一起嘰嘰喳喳的說着南宮雲墨,和昨天下午的那節英語課。
甚至已經有不少其他班同學說要申請過來這邊旁聽。
當然,絕大多數都是女的。
帝若歌一大早就聽到這些,輕輕的皺眉。
側頭,問黛熙:“黛熙,昨天發生什麼了嗎?”
黛熙眨巴眨巴眼:“沒有啊,就是南宮老師講了課,然後特別特別好聽……”
“哦。”
少女淡淡應了一聲。
一提到他,她腦海浮現的,又是昨天被壓在牆上,險些被他親了的事情。
心裏不由得再次升起些許惱怒。
讓她輕輕皺了皺眉頭。
黛熙問:“話說歌兒,你昨天沒來,就不覺得可惜嗎?”
“爲什麼要可惜?”
“好吧。”她吐了吐舌頭,埋頭喝豆漿。
哎,果然雲墨哥哥還是得靠自己啊。
記得以前在城堡裏,都是歌兒一口一個雲墨哥哥,纏着雲墨哥哥跑的。
現在卻看都不看雲墨哥哥一眼。
唉。
黛熙同學再次在心中嘆口氣,望着教室的天花板。
不由得想,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風水輪流轉嗎?
沒一會兒,門口變出現了一道修長尊貴的身影。
男子單手插着口袋,修長的雙腿邁着優雅的步伐走進來。
依舊是一身的白色襯衫,乾淨優雅,矜貴得無可救藥。
他走到講臺,視線第
一時間朝帝若歌的方向看去。
見到她安然無恙的坐在角落裏,精緻的小臉冷漠一片。
收回視線,看着班上聊得正歡的同學。
淡聲道:“大家安靜下。”
語氣很平靜,他的聲音也不大。
卻在瞬間,就讓班上所有同學都安靜了下來。
效果好得不可思議。
大家也是這時候才發現他們的班主任已經來了。
紛紛端正的坐好。
這羣千金少爺的上課狀態,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哪怕在整個聖羅蘭的歷史中,都沒有哪個班的學生上課會統一保持這種認真姿態的。
更沒有哪個班……上課的時候會爆滿。
一羣天之驕子,最難管教。
到了南宮雲墨這裏卻完全不值一提似的。
一個個乖得跟幼兒園小朋友見了老師一樣。
“昨天交給大家的任務,都完成了嗎?”
“完成了!”
下邊的同學異口同聲的答。
南宮雲墨淡淡的點了點下巴。
自從坐在角落的銀髮少女出現後,他的心思早不在這上面了。
很快,他便說:“那大家先備下課,第一節課是數學。”
“好!”
同學們眼睛發光,立刻聽話的翻開書和筆記,各自看了起來。
女生們還時不時擡起頭,偷瞄他一眼。
南宮雲墨沉吟一會兒,又開口,語氣很淡:“昨天……”
他一說話,大家就都擡起頭豎起耳朵。
只聽男人繼續說:“昨天下午我給你們上的那節課,是不是有人沒來?”
曠課?
大家不約而同,想到了雲若歌。
學生會會長,本來就是個很顯眼的人物。
平時她做了一點小事都會被大家在背後議論着。
昨天下午她沒來,同學們自然都知道。
“是有人沒來……”有個女生小聲的說着。
不知道班主任想要幹嘛。
以前雲若歌也不是沒曠課過,不僅是她,班上還有不少人都曠課過的。
這在聖羅蘭裏很常見。
老師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難道這個新來的代課老師,要抓這方面嗎?
南宮雲墨脣角帶着淡淡的弧度。
目光看向了角落裏,那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冷漠少女。
銀白色的髮絲,在早晨的光線下格外的顯眼。
班上的同學也不由得忘了過去。,
好奇的看着這一切。
直到,男人好看的脣,用他的獨特聲線低念出是三個字:“雲若歌。”
一直聽着動靜的帝若歌,果不其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低沉的嗓音從講臺飄來,繾綣神情,富含深意,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仔細聽了,又會覺得是錯覺。
帝若歌好看的眉頭再次皺起。
他又要找自己麻煩?
心裏下意識對這個男人沒好感。
掀起眼,語氣冷然:“怎麼了?”
下方的不少人都輕輕倒抽一口氣。
沒想到雲若歌對這個老師也敢是這種態度。
甚至比以前對別的老師的態度還要冷漠。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個站在講臺上,如高貴神祇的男人並未沉下臉。
相反,嘴角竟是勾起一抹傾國傾城的弧度。
看不出是什麼意思,卻知道他是愉悅和興味的。
女同學們已經被迷倒了一片,張開嘴發出無聲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