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不解的輕歪了歪腦袋，軟軟的聲音平靜的問。
“他們說你壞話。”
帝若歌淡淡丟出一句；“又不是事實。”
黛熙瞬間一噎。
抓了抓頭髮。
眉頭鬆開了。
咧開嘴一笑；“這麼說好像也是，都是假的不存在的，管他們去說你！還是歌兒你想得明白，從以前你就特別特別厲害……”
黛熙想到了以前，眼底閃閃發着光。
托腮望着窗外漂浮的厚重烏雲，臉上寫着嚮往：“小時候，都是你，教會了我很多事情呢……我被欺負，被冷落，被傷害的時候，都是你帶着我渡過的。”
帝若歌沉默着。
什麼話都沒有說。
只有漆黑的眼中，看着她的時候，時而流轉過幾縷光芒。
黛熙在回憶着的事情。
好像跟她無關。
又好像，跟她有着密切的關係。
她明明沒有記憶。
卻覺得，好像真的親身經歷過了那樣。
黛熙說着說着，忽然轉過頭來。
一雙漂亮的眼睛，明亮而認真的望着她。
“歌兒，如果哪天，你想起了什麼，答應我，不要怪雲墨哥哥……也就是我們的南宮老師，好不好？”
帝若歌沒有一點的詫異。
他們果然是認識的。
黛熙卻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繼續說：“那件事，他是有苦衷的。”
“什麼事？”她輕皺眉。
“蠱蟲，”黛熙微激動的說，想到那些事情，她眼中浮現了晶瑩，“是因爲王后給你下了蠱蟲，他爲了救你才做了那些事情，你不要恨他，他也很痛苦的……
“這兩年，我們都是看着他一點一點熬過來的，他幾乎都沒怎麼睡過覺……”她眼眶微紅，怔怔的說着；“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雲墨哥哥……”
黛熙一邊想着，一邊把什麼都一股腦兒說了出來，巴不得能一次性把所有的誤會解開。
她真的不想看他們再這樣下去了！
每次想到以前的日子，她心臟就一抽一抽的。
說完後，才發覺眼前的帝若歌。
仍然靜靜看着自己。
眼中帶了一絲複雜的不解。
黛熙黯然的垂下眼。
“也是，現在跟你說了也不明白。”
“沒事啦，你不要想太多，”她擡起小臉，重新掛上笑容，“你現在聽不懂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雖然，她還是好懷念那個時候。
但人總是要活在當下的。
珍惜好現在的歌兒，比什麼都重要。
帝若歌點了點頭，拿了手帕，輕輕給她擦着眼角滑出的一滴淚。
她剛剛說的話，卻一直盤繞在自己的心中。
一直到了放學，她照舊跟黛熙分開，坐着車，回到莊園。
沒想到的是。
她今夜，又一次做夢了。
夢裏，她看到一個朦朧的身影躺在自己身側。
少年逆着光，隱約可見眉眼溫和。
低柔着嗓音，朝她開口；“醒了？”
她不知爲何看見他就只想往他身上賴。
嘟氣小嘴伸出了手。
“雲墨哥哥，抱……”
少年一笑，把她抱了起來，放在腿上小心的抱着。
下一秒，她面前出現了兩條奇異的項鍊。
一黑一白。
黑色的是天使，白色的是惡魔。
兩個迥異的吊墜，看不出材質，視覺衝突極強。
她卻打從心底喜歡，立刻拿了過來。
在手裏看着。
少年見她開心，眉眼間也染上濃濃的笑意。
其中纏繞着說不清的溫柔溺愛。
“喜歡嗎？”
“喜歡！”她軟軟的聲音立馬答。
少年伸出手揉了揉她腦袋：“小乖挑一個喜歡的吧，哥哥戴另一個。”
她低頭左右看着手裏的兩條項鍊，猶豫了一下。
伸出小爪子拿起了那個白色的惡魔。
“我要這個！”
她抓起另一個黑色的天使放到他手心：“雲墨哥哥用天使的！”
少年優雅的戴上了項鍊。
黑色的天使。
襯着白色的襯衫，格外驚豔……
女孩嘟囔着說：“雲墨哥哥，你幫我戴上！”
“我們這算不算是戴情侶項鍊啊？”
“就像他們說的定情之物，對！這個是我們的定情之物！”
“小乖的腦袋瓜子裏整天都在想什麼呢？先刷牙洗臉，然後下去喫飯。”
女孩稚嫩帶着撒嬌的嗓音，和少年溫柔又好聽的聲音。
簡單的對話着。
卻能聽到女孩骨子裏的依賴，和少年語氣裏的幾近溺愛的寵。
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從夢境中抽離。
柔軟米色大牀上的少女睜開了眼。
長而捲翹的睫毛顫動着。
她眨動了幾下眼睛，眼底尤帶着恍惚。
撐着身子坐起來。
怔怔的望着空蕩蕩的牀。
半響，低頭，扯着頸間的鏈子，翻出了自己藏在衣服裏的吊墜。
白色的惡魔在掌心裏。
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她靜靜的低頭盯了好一會兒。
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眸光閃動兩下，把項鍊塞回衣服裏。
望了眼窗外。
仍然是黑夜。
很深很沉。
下起了小雨。
她起身，倒了杯水。
然後坐在椅子上，開始找出筆記本，拿筆在上頭記錄着。
夢中的每個虛無縹緲的片段。
試圖抓住每一寸光芒。
她根本對過去，一無所知，除了這些零碎的夢境以外。
夢這種東西，做過後，很容易消失在記憶裏。
人的大腦就是這麼奇怪。
但她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她做的夢，不單單只是夢而已。
它跟現實有關。
她必須好好的記下來，趁着還沒忘記之前。
總有一天。
這些碎片，會連成一條線。
隔天。
帝若歌還沒到學校，就聽到了黛熙打來的電話。
“歌兒，你去論壇看看，他們都在說你呢！”
電話那頭黛熙氣得呼吸不穩，“還有說希的，氣死了！他們那些人什麼證據都沒有就知道胡說！”
她又說：“不過你放心，我現在就叫人幫忙黑掉那些帖子！”
帝若歌眸光微頓。
輕聲說；“你別急，我先去看看。”
話落，她掛了電話。
取出筆記本放膝蓋上，開始點開論壇看了起來。
今天一大早的論壇可以說是非常熱鬧了。
其中有好幾條帖子都是昨晚凌晨發出的。
全部都是各種關於她跟南宮雲墨跟皇甫希三人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