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玻璃倒映出的只有她自己的影子。
穿着鬆垮的浴袍,腳鞋子都沒穿,亂着頭髮。
眼底是還沒消散下去的情緒。
滑稽又狼狽。
像是個神經病。
帝若歌嘴角輕輕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眼底止不住的失望。
心裏頭也是說不出來的,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望着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麼。
還會有什麼人可能像這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房間的落地窗呢,帝家的安防又不是虛設的。
再沒人有這個本事,也再沒人會費盡心思潛入後只爲了站在這裏看她……
她站在落地窗前怔了半響,望着窗外一望無際的黑夜。
森冷的冬夜,沒有星星,只有一輪圓月掛在那裏。
孤獨又清冷。
過了好半響,她在轉身,往旁邊走去,打開一瓶紅酒。
倒了大半杯一飲而盡,然後面無表情的走回大牀。
隨便一趟,把被子往腦袋一蒙。
陷入了黑暗之。
只剩下了自己的心跳聲,在寂靜的夜裏,一下又一下……
半個小時後……
她再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時,外頭的落地窗輕動了動。
一道人影走了進來,他捂着自己受傷的胸口,絕色的眉眼間滿是隱忍的痛苦。
過了好一會兒,眉頭才舒展開來。
接着輕手輕腳的走過去。
望着牀那一坨被子,眼底浮現無奈又溫柔的淺淺笑意來。
在夜色溫柔如水,繾綣情深。
他伸手,輕輕把被子取下,露出裏頭早已熟睡的少女那張白皙的小臉。
在被子裏悶久了,雪白的臉蛋透着一股誘人粉嫩。
看得人極爲想湊過去親一口。
而他這麼想的,也這麼做了。
低頭一吻,落在她的小臉。
睡夢的帝若歌察覺到被幹擾,她不滿的皺起了小眉頭,嚶嚀着抗議了兩聲。
“雲墨哥哥……”
軟綿綿的聲音,發出輕喃。
軟得能讓人眼神溫柔到滴水。
而說完後,她砸吧了兩下小嘴,又睡着了過去。
吻着她側臉的男人,卻渾身驟然一僵。
目光閃動了兩下,接着放開她,揮手,一道熒光隱沒入了少女那張絕美的面孔。
帝若歌很快睡得更沉了。
從那雷打不動的沉沉呼吸聲,都可以聽得出來,現在怕是把她抱出去外邊喂蚊子她都醒不來了。
男人眼底浮現一絲笑意,而後便掀開她棉被的一角,跟着躺在了她身側。
把她暖呼呼的小身子往懷裏抱,塞得滿滿的,沒有一絲的空隙。
他低頭眷念憐愛的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後拉過被子,蓋在兩人身。
待在他懷裏睡得很沉很沉的少女,不知爲何。
眼角忽然滑落了一滴淚。
冰冷的落在他胸膛。
男人身軀一僵,盯着她睡夢的容顏,過了好一會兒,才輕顫着去,無輕柔的舔去她眼角的淚痕。
眼神和動作間寫滿了無盡的疼惜和憐愛。
手裏的動作同時把她抱得更緊了。
帝若歌毫無察覺,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她坐起身來,忍不住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
狠狠的皺起眉頭。
這一覺,怎麼睡得這麼沉?
昨晚真的是,前所未有的睡得這麼沉過。
而且居然還睡過了頭。
她的生物鐘一般六點多該醒來了,今天居然超過了這麼久。
這會兒學院都該開始第二節課了吧。
她掀開被子,迷迷糊糊的穿拖鞋,走去浴室洗漱。
雖然因爲不明原因睡晚了,不過學校還是要去的。
遲到遲到,反正沒人會攔着她。
這次是以帝家的名義送她進去的學校,跟以往還是殺手失憶的那段時間不同。
現在她的身份對外一致保密,但學院高層的幾個人還是知道她的存在的。
在學院內,自然沒有人敢對她怎樣。
遲到曠課什麼的,那都是沒人敢說一句不是的,別說記過,連批評都不會有。
穿好了制服,準備出門的時候,她路過大牀邊,下意識停了下來。
看了看跟昨晚一模一樣緊閉着的落地窗。
再看了看大牀,自己醒來時在自己旁邊的位置。
褶皺的牀單,像是有什麼人睡過一樣。
可惜,他們家的牀和枕頭用的都是回彈力很高的,根本看不出來半點痕跡。
帝若歌其實也沒看出來,只是隱約覺得,有些不大對勁而已……
她總覺得……昨晚有什麼人來過。
難道,又出現不一樣的幻覺了嗎?
她微斂下了眉眼,稍微抿了下脣。
一直到喫早餐的過程,都有些心不在焉。
一年前那件事後。
她便時常會精神恍惚……
這種怪的現象,已經不是新鮮事了。
南宮雲墨剛離開的那會兒……
她還經常看到他在自己身邊,跟自己說着話。
然後等她走過去想抱他的時候,消失了。
蕭楓雪給她請過很著名的心理醫生看過,說是她精神過度壓抑和悲傷,出現了幻覺,還有輕微的臆想症。
但最近這段時間,已經好很多。
沒想到,又出現了嗎?
只是這次怎麼跟之前的情況不太一樣……
她看着在沙發看書的蕭楓雪,不知道要不要跟她說好。
還是等過幾天看看,這種情況要是消失了,算了。
否則媽咪肯定會白擔心一場的。
之前是……在知道她可能有精神疾病的時候,媽咪好幾天都沒有睡好。
帝若歌搖了搖頭,決定不想太多。
昨晚和今早,可能只是因爲在馬家的後花園發生的那個事情,讓她有些心神不寧吧。
自從那件事後,她對外界的一切總是過於敏感……她知道的。
帝若歌去了學,沒料到的是,迎來的,是全校撲面而來的流言蜚語。
所有見到她的人,沒給過她一個好臉色的。
這會兒,更有幾個走過的幾個女孩子指指點點的罵着她:“真是不知廉恥,一邊勾引皇甫少爺,又一邊跟帝家的少爺走得近……若宸少爺那可是神一般的人物啊,從來都沒有人能接近的了,真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哪裏來那麼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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