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小心翼翼問：“雲墨哥哥，黛熙一直想問您一件事……”
南宮雲墨目光一頓，看向她。
她鼓起勇氣：“當年的事情，您不後悔嗎？”
“您如果沒有跟王后妥協，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了……歌兒也不會忘了您。”
在她說完後，面前的男人靜默了幾秒。
沒有絲毫猶豫的沉聲說：“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雲墨哥哥……”她不懂，他這樣有什麼意義。
以前他和歌兒感情那麼好。
是他妥協了王后的要挾，纔會變成這樣。
難道還有什麼比自己深愛的人忘了自己這件事更讓人痛苦的嗎？
“黛熙，沒有什麼比她更重要的了……”
南宮雲墨沒有看她，望着窗外，視線很清淡，卻像是能透過雲層看穿一切。
良久，只聽他淡淡的聲音傳來：“我不能看着她的生命冒一丁點的風險，一點我都承受不起。”
她不會知道，
他在那段時間，有過多少掙扎。
最終卻還是最理智的做出了那個會將他們推向對立面的決定。
黛熙聽完，徹底沉默了下去。
垂着的眼眸目光閃動。
過了好久才站起身，小聲說：“那我先去睡覺了，雲墨哥哥晚安。”
“晚安。”
男人淡淡的迴應了一聲。
繼續握着一杯紅酒，看着窗外無邊迷離月色。
冷清的眼中光波瀲灩，迷離而絕豔。
眉眼間帶着淡淡的柔意。
像是又想起了某道身影。
黛熙看得心裏很不是滋味，暗自握緊了手心。
好想幫一幫他們。
她輕輕關了房門，朝他隔壁房間的自己房間走了進去。
一個晚上都沒睡好，一直在想着要怎麼辦好。
照這個情況，只怕當年的事情會重演。
歌兒雖然現在一點兒都不排斥雲墨哥哥。
可是，萬一她恢復記憶……
那些當年的誤會，當年帶給兩人的傷害，會不會重來一次……
黛熙滿腦子都在想着要怎麼辦。
要不要先給帝若歌打個預防針，或者用點別的什麼方法。
儘管據她觀察，歌兒目光對雲墨哥哥是絲毫沒有以前的記憶的。
但她總有總不好的預感。
總是隱隱感覺到。
歌兒好像要想起什麼來了……
今晚的黛熙幾乎徹夜無眠。
帝若歌早晨醒來，洗漱完，捧着水在陽臺坐了會兒。
然後繼續去上學，穿戴好衣服後，她坐在沙發上，重新取出一卷繃帶，彎腰把昨天受傷的小腿纏上。
手裏握着薄薄的紗布，一圈一圈纏繞。
她眼中恍惚閃過昨天在辦公室裏，他半蹲下身子，給自己纏繃帶的模樣。
認真的側臉，溫柔又冷清。
細碎髮絲在他如畫臉龐下留下陰影。
他認真起來，一雙深邃眼瞳，專注迷人。
想着想着，她手裏的動作就停了。
好一會兒，才眨動雙眼，繼續纏繞着繃帶。
纏好了，一如昨日，灑上人造
血漿。
只是這次用的暗紅色的，做出血液幹掉的模樣。
才一瘸一拐的出門。
早餐喫得很好，蕭楓雪擔心她，特地讓人煮了很多好東西，都是有營養的。
還交給黎穆一碗打包好的湯，希望讓她帶去學校喫。
帝若歌坐上車，望着窗外，只覺得恍然如夢。
轉眼來到帝家已經很久了。
之前那段在殺手組織裏的時光，都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在帝家最大的好處就是，她再也不用到處奔波。
喜歡的時候可以接任務，不喜歡的時候就可以乖乖當個好學生，當是個帝家無憂無慮的公主。
“黎穆，”忽然想到什麼，她喚了一聲，“皇甫希的那個任務，還剩多少時間了？”
她果然是忘了這件事了！
要不是突然想起，她都不知道把這個任務忘到哪裏去了。
半年期限，這是要到了吧？
黎穆想了一下，說：“還有一個星期就到期限了，”他頓了下，偏過頭，透過後視鏡看她，“小姐要動手嗎？”
帝若歌靜默。
她不僅是爹地媽咪的女兒，還是M的殺手。
但她的這個任務……
見她沉默，黎穆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小姐，現在要怎麼辦？”
帝若歌輕搖了搖頭，輕聲開口：“到時候多少會對媽咪有點影響吧……”
“這個小姐倒是可以放心，夫人不會在意這些的，M也不在意這些。”黎穆穩穩的開着車說。
M這麼大個殺手組織，自然不會因爲砸了一單就動搖根基。
只是一時間對名譽有點影響而已。
蕭楓雪是肯定可以解決好的。
“那小姐真的不做了？”
“不做了。”帝若歌輕搖着頭，幾乎沒有猶豫的說着。
她不至於去殺害皇甫希。
何況，他現在是那麼信任自己。
也算是她在聖羅蘭裏認識的第一個朋友了。
“說起來，皇甫希的性格，跟關於他的資料上所寫的，大有出入啊……”黎穆感慨的說着，“當初你們開始接近的時候，我以爲這個任務你可以完成的，沒有想到越接觸，發現他對小姐越是用心，全然不像上流社會和道上的人說的那樣狡猾謹慎又絕情。”
帝若歌盯着不知名的某處。
沉默了一會兒。
說：“他是看人的，如果是被他接受了的人，他就會收起所有的僞裝，如果是對待外人和敵人，他又會是另一番模樣。”
所以，資料上說的，其實也不假。
每個人都有另一面，那就是皇甫希的另一面。
只是不曾對她和黛熙出現過而已。
黎穆點了點頭。
開着車，想到什麼，又低聲說：“那小姐，我在想……您跟皇甫希昨天遇到的暗殺，會不會是僱傭者狗急跳牆了？”
“僱傭者？”
黎穆點頭：“畢竟距離任務期限只剩下十天不到，而您一直遲遲未動手，反而跟皇甫希關係愈發的好，對付狗急跳牆了自己找其他人動手，也不無可能。”
帝若歌深深蹙眉。
“他們不怕我爹地媽咪生氣？”
在M接手的任務結束前，敢私自委託別的勢力。
這個膽子也夠大的啊。
帝若歌想了想，拿出了手機：“我打個電話跟哥哥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