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星辰之主 >第一百八十五章 姐弟劫(上)
    修館主的授課時間並不太長,他表示,近期該教的東西,都已經教授,剩下的就該羅南自己體會。

    羅南也沒有急着離開,他和薛雷一起,送走了基礎五班的學生,又到後院,幫修館主打掃衛生,繼續收拾行李,大約九點多鐘,才從道館出來。

    在博山樓的地下停車場,羅南與薛雷分開,坐上了協會派來的安保車,車上的司機正是昨晚上那位,好像姓秦,名字則不清楚。

    兩邊都不是話多的人,見面只是各自一點頭,就算打過招呼。羅南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身子靠住椅背,任車子駛上公路,他自顧自瞑目沉吟。

    此時,羅南身上心、肝、脾三部臟腑系統,帶動全身氣血升降,浸透全身各處筋脈、骨膜、肌肉等,上行至面部,目竅如燈,口舌之竅如瓊池,氣血自然盤轉,奇妙絕倫。

    然而對身上的種種玄妙變化,羅南少有觸動。此時他腦子裏全是根器、根性、根機的知識,閃滅不定、此起彼伏。

    閃現的靈光,似乎與下午那眩目的星空混染在一起,勾畫出新奇的結構,又轉眼破滅,讓人興奮又撓心。

    停停停停!

    修館主說了,這種觀照分判之術,絕不能空想臆測,必須從實處下手。最好是內外互參,即洞察自我,觀照他人,漸漸熟悉,找出一個最適合本人邏輯的評價原則。

    這種說法,隱然與格式論“唯我”的概念相合,很對羅南的胃口,也讓他不敢輕忽。

    所以羅南決定,把週末時間全部貢獻出來,認認真真地練習今夜所得。爲此,必須推掉這兩天所有的行程安排。

    如今的羅南,在協會地位不同,身邊跟着一整個安保團隊,如果臨時變更行程,更需要及早着手,避免造成不便和意外。

    當下他就與何閱音那邊聯繫。這事兒沒什麼好瞞的,直接就說要在家裏修整,梳理新近所得。

    對此,何閱音自然支持。

    羅南簡單聊了幾句,就掛斷通訊,腦子裏平靜了一些,便開始簡單安排明後兩天的日程表。

    週六嘛,他可以躲在臥室裏,一方面繼續熟悉九竅六根的功課,另一方面琢磨根器、根性、根機的應用,思慮嘗試。剩下的時間,持續燒煉外接神經元,看是否能有進展;期間若有所得,則分化意識到墨水那裏,一一驗證。

    週日則根據週六的具體情況,再做調整。如此一來,兩天時間,着實是滿滿當當,充實無比。

    若一切順利,下週一到校,他大可藉此東風,不動聲色地探究齒輪之奧妙……妙極!

    羅南對自己的安排,很是滿意,隨即就打開分頁筆記本,簡單製表,再略做調整。等一切妥當,他吁了口長氣,心情大好,主動對身邊的保鏢司機笑道:

    “這幾天辛苦了,明後兩天我老老實實在家,但願大夥兒也能輕鬆一下。”

    秦司機不擅言辭,非常穩重。之前羅南在道館的時間不好定,他在地下車庫等了快一個小時,依舊心平氣和,與幽藍事務所的老靳相比,感觀上更爲可靠。

    對羅南的發言,他也只是笑笑,沒有迴應。

    眼看車廂裏又要歸於沉默,羅南手環震動,有人來電。

    看了下來電顯示,羅南暗道“這可真是奇哉怪也”,上面顯示的竟然是莫雅的名字。

    他這位表姐大人,去滿城一個月,在音樂節上瘋狂,氣得姑媽三尸暴跳。除了中間羅南兩度入院太嚇人,才悄悄回來一趟,大多數時間,都無消息。

    今天怎麼主動給他打電話?

    剛接通,那邊莫雅劈頭就問:“欠我的人情記的嗎?”

    我給你擋槍你知道嗎?

    羅南差點兒脫口而出,不過最終還是問了一句:“什麼人情?”

    “看你的通話記錄,9月26號下午7點18分,記起來沒有?”

    “……”

    “算了,反正你欠我人情多了去了,不在乎這一回。你只要記得許下的報答就好:我要用你的房子準備派對!”

    羅南總算是從根器、根性、根機的靈光思緒中掙扎出來,還真乖乖地掃了眼通話記錄,再努力回憶幾秒鐘,終於記起來了。

    在他真正悟入“格式論”的前一天晚上,莫雅確實給他打了次掩護……其實也沒啥意義。只隔一天,他就被姑媽拎回了家。

    羅南懶得和莫雅計較這些:“對,你說過。好像是十月中旬,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哦,你因爲音樂節放人家鴿子。”

    沒錯的,莫雅爲了參加滿城音樂節,幾乎放下了一切,一去一整個月,自然什麼都錯了過去。

    莫雅冷哼:“現在不就安排了?我告知你一聲,我5號左右回去,當天就是慶祝派對……別緊張,這和你沒關係,我這邊自然有死黨去佈置,你把房子騰出來先。”

    “我差不多有一個月沒回去。”

    羅南抱怨一聲。這是實話,自進入10月以來,他一直在醫院和姑媽家兩頭跑,製藥設備怕都生了灰。他現在已經不需要藥劑實驗,可是爺爺的筆記、相關設備、原料等,都需要好好安排。

    對了,章魚那邊已經有了初步成果,對爺爺筆記的內容望眼欲穿,也該給人家個交待了。

    羅南順水推舟:“好吧,我抽空收拾一下,再和你聯繫。”

    “不用抽了,明天就是週末,麻溜的,你趕緊把事辦妥。”

    羅南差點兒一口血噴出去:“不行!”

    “呦,這麼幹脆?”

    “週一,週一我給你騰出來。”

    “週一就是5號,5號就是週一,你是準備讓我們開除塵派對?”

    “我週末兩天有很重要的事!”羅南把“很重要”三個字咬碎了噴過去,試圖讓莫雅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就現實操作性而言,確實很嚴重。他剛給何閱音打了電話,要取消明天所有行程安排,以何祕書的效率,這事兒肯定已經安排下去。如今要他轉臉就喫回去,且不說他的顏面,何閱音的權威怎麼保證?

    至於不按計劃,自個兒外出,那性質更嚴重,等於是把何閱音剛立起的規矩踩到地上摩擦。

    可這種事兒,根本沒法讓莫雅知道,遑論讓她理解,羅南只覺得憋屈壞了。

    莫雅那邊沉默了一下,幾秒鐘後開口:“很重要?約會?”

    羅南呻吟:“姐,我不騙你……”

    正在此時,駕駛位上的秦司機向他打出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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