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衝雖然是肉身側,可血焰教團在感應利用生物極端情緒方面,是專業中的專業,說的話極有權威性。
當然了,在蒙衝心裏,最大的權威就在身邊。
他的視線自然而然的轉向羅南,章瑩瑩見狀,忽地恍然大悟:
“羅南,你又搞什麼鬼!”
羅南攤開手,還沒說什麼,忽地偏過頭:“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別轉移話題,你現在有耳朵咩?”
“哦,說錯了,是振盪的靈波。好像是……求救來着?”
“求救?誰?附近有遇難船舶嗎?”說着章瑩瑩還真與駕駛艙聯繫一下,纔回過頭來,向羅南攤了攤手。
“都說了是靈波了,又不是電波。”
“靈波才能傳多遠……算了當我沒說。”
面對一位重新定義精神領域結構的精神感應大師,章瑩瑩實在沒有反駁的底氣,胡攪蠻纏又非她所願,只能就事論事:“哪個位置?裏世界就這麼點兒人,說不定是認識的,能幫就幫一把唄。”
羅南指了指甲板。
“船上?遠洋遊艇謀殺案?”羣裏的那幫傢伙沒料到突然有這麼一出,興奮情緒一上頭,腦洞就關不住了。
現場的章瑩瑩忍不住翻白眼兒:“喂,爲了陪羅猿外出海,我們可是標準的輕裝上陣,遊艇上就這幾個人,除了前甲板就在駕駛室,回頭連晚餐都要現釣現做,還謀殺……謀殺你個頭啊。”
還是竹竿更靠譜些:“是指船下面……大海里面?”
一直沒開口的貓眼,冷不丁來了句:“指不定已經在大魚肚子裏了。”
還別說,不是不可能。
且不說起伏高度差達十多米的動盪海面,就算周邊海域密密麻麻的海洋生物,裏面只有十之一二是畸變種,真摔到裏面去,也是一處要命的絕地。
章瑩瑩有自知之明,只看這場面就知道,萬一自己掉下去了,只有喊救命的份兒。看羅南又有些神思飄忽,或許是還在捕捉確切的靈波源頭,她也見怪不怪,便轉過視線,看向蒙衝:
“老懞?”
章瑩瑩刻意親近的稱呼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和羅南的親密關係。所以蒙衝微微欠身,很是客氣:
“海中氣機雜亂,極端情緒混染,細節把控上我遠比不過先生,確實沒感應到。不過若真有這份靈波,既能跟得上高速行駛的遊輪,且可以在喧囂的環境中傳出來,必然是有一定實力的,也應該有出色的僞裝手段。
“要是這樣,完全可以直接趁亂脫離,偏偏淪落到求救的地步,要麼是後力不繼,無法長期保持僞裝狀態;要麼就可能是被更強的傢伙鎖定。
“若是前者,對方應該會盡力往遊艇靠攏,吸引我們的注意;若是後者,基本上可以確定爲B級層面的衝突,周邊B級畸變種是有一些,但也不多,形成衝突的區域就更少了。”
章瑩瑩再翻了一個白眼。
但在海洋這
個大生態系統中,特別是蒂城周邊這個全球最重要的海生畸變種獵場,蒙衝的表述完全沒毛病。
所以,有結論了嗎?
章瑩瑩再看向羅南,後者仍沒有開口,非但如此,視線還反常地投向天空,真把人繞的稀裏糊塗。
倒是蒙衝在猶豫判斷數秒之後,視線轉向了前甲板右舷某個位置。
章瑩瑩很機敏,視線和鏡頭同步跟上,大發慈悲給夏城的朋友們一個現場的直播優待。
時機把握得剛剛好。
只隔了一兩秒鐘,側舷位置上突有一個墨綠色的影子,以遠超出大部分海生生物的速度躥出來。昏暗的海天之下,身上似乎塗了一層熒光劑,非常顯眼。
不過大家也都能或多或少的看到,這是它靈力全開的自然輻射現象,顯然是實在藏不住了,全力逃竄。
啥東西?
熒光中映出的輪廓,猙獰醜陋得讓人發愣。好像是一隻佈滿肌肉的超大型蜘蛛,貼着海面,水上漂似的“嗖嗖嗖”就過去了。
“水蜘蛛?”
“話說,我看見牛頭了,是幻覺嗎?”
以當前的衛星網絡傳播速率,相對平緩的畫面還能看,一旦進入高速區間就糊得連親媽都認不出來了。
沒等羣裏那幫人從低畫質的影像中掙扎出來,又有一條長長的灰影發力躥出,身外激盪水流如同高速水刀,嗡嗡嘶嘯,將一路上的魚羣斬殺無數,中間還夾雜着幾聲相對暗啞的金鐵摩擦聲。
“哎,我的船!”章瑩瑩的驚呼聲只是陪襯,更多人的注意力還是在這場追逐戰上。
前面的肌肉蜘蛛,看着塊頭極大,但那份輕盈感卻很是不可思議,在波濤起伏的海面上,如履平地,彷彿隨時都能夠飛騰起來,極其靈活。
至於後面追擊的那個,好像一條海鰻或海蛇,看上去兇悍暴躁,如同長槍巨斧,一個竄動就能切開劈斬前進路線上所有的生靈,爆發力超強,絕對速度更勝前者,只是靈活性遜色一些,才屢屢遭前面的“肌肉蜘蛛”逃脫。
或許是這樣,那隻“肌肉蜘蛛”纔不敢遠離,而是憑藉着遊艇作掩護,在海面上兜圈子。
“果然是B級。”章瑩瑩有點兒酸。
一般來說,B級精神側比較好區分,就以意識是否能夠探入淵區並進行干涉爲基準;在肉身側標準則要模糊一些,但“化虛爲實”肯定是一個硬槓槓。
能夠在海水、大氣等相對較虛無的事物之上借力、發力,就算有種族能力加成,差也差不太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