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與她做對,敢如此這般設計於她。
長樂長公主手上的青筋浮了起來,臉色猙獰又可怕。
爲了給區區一個陸菲兒報復,他是連命都不要了。
陸菲兒,到底有什麼魔力,讓一個男人甘願爲她如此?
景帝輕輕咳了一下,努力維持臉上戴着面具的表情,“愛卿們,靜上一靜,靜一靜。”
朝堂之上,頓時安靜了下來,朝臣們的神情還是異常激動,有因興奮而激動的,也有因身上將要掉肉而激動的,不管因爲什麼,每一個人的表情絕對是絕無僅有的。
“陛下,衆臣萬衆一心,何愁我大景不繁榮昌盛,延年萬代。”中書令莫炎道,“陛下英明,陸菲兒這樣的小姑娘如此的深明大義,愛國愛民,爲臣覺得陛下應該嘉獎小姑娘。”
見景帝低頭默不作聲,中書令莫炎進一步道,“陛下,嘉獎小姑娘代表陛下的態度,代表我們朝廷的態度。陛下若是覺得這當口嘉獎銀兩爲難的話,爲臣覺得不如給小姑娘一個公主的封號,陛下您看呢?”
中書令爲人端方,一直是臣中的清流砥柱,他開了口,清流派紛紛附議,再加上鄭大公子一系,一時間之間廷上全是爲菲兒請旨的。
“請陛下下旨,給陸菲兒賜以公主的封號。”
“請求陛下下旨。”
鄭大公子對着莫青挑了挑眉,“看看你爹做的,可比你行啊。”
莫青不無得意地對他昂了昂頭,“那是,也不瞧瞧這是誰的老爹。”
不過這事他爹若是幹成了,莫青擡手摸了摸下巴,他要不要趁機在摯友那裏敲上一筆,這狐狸的家底可不止那二十萬兩。
爲菲兒請封這樣的事鄭大公子當然也可以做,不過他和菲兒的關係擺在那,當然沒有比旁人來做的更好,特別是中書令這種有資歷的朝廷權貴。
若是有他來請封公主的封號,這樣更是名至實歸。
公主嗎?確實適合他家的小公主的,鄭大公子笑容熠熠,這一世有他在身旁。
他定然要讓她過得比前世還要風光,公主的封號定然也是要拿過來的,他的小公主本就應該傲然於天地之間,受衆人的尊崇纔是。
鄭大公子是心情愉悅,可某些人臉都綠了,特別是陸文軒。
陸菲兒脫離了陸府,他原是要把她踩到泥底裏去了,因爲這段時間與長樂長公主關係日趨緊張,他都沒時間理會她。
想着脫離了陸府,即便有鄭大公子做靠山,她也崩噠不起來。
可現在怎麼回事?
不過短短的幾天時間,她是要逆天了。都有人給她請封公主了,這真要是給她做了公主,那還行?
他踩不了她,不能讓她踩到腳下吧。
公主,她也配,還是中書令莫炎爲她請封的
公主。
“不行,陸菲兒有什麼資格做公主,一個被家族驅遂的小丫頭,她何德何能?”
其心可誅,其心可誅。
“鄭元暢,你這是污衊,是污衊。”陸文軒瞪着鄭大公子,額頭青筋直跳,他快被他給氣死了。
鄭大公子笑了起來,“陸指揮使,你要說污衊,也得對着陛下說,對我說有什麼用。”
圍觀的羣臣看笑了,都說無毒不丈夫,這陸文軒簡直就是個中翹楚了,拚了命也要阻了女兒前程的,全大景也就他能做得出來,衆人看着他的目光充滿了輕視。
陸文軒簡直要氣暈了,極力壓住暴起抽他一頓的衝動,俯身跪倒在地,道,“陛下,爲臣冤枉,爲臣絕沒有那樣的意思,是鄭大公子冤枉爲臣。”
龍案上的是假帝,陸文軒心中清楚,可別人不知他是假帝,在衆臣面前,他不得不服軟。
這時的景帝垂着雙目彷彿睡着一般,自從景帝近日來上朝之後,這樣的情況也沒有少碰上。
可如今陸文軒這麼跪着,景帝這樣的反應,就變得有點微妙了。
鄭大公子狹長的雙眸微微眯起,景帝真的睡着了?
景帝當然沒有睡着,此時的景帝垂着頭,內心是歡騰的,他們越是鬧僵,於他來說越是有益。
“捐點銀子不是做爲一個大景的子民應該做的嗎?”長樂長公主突地從簾後走到了朝前,冷聲道,“隨便捐個款,陛下就要嘉獎一個公主。我們大景朝的公主都可以遍地走了。”
陸文軒的拳頭握緊又鬆開,眼角末梢看向長樂長公主的方向,他爲她拋棄一切,她卻隻眼前的利益,無人注意時,他的眼中閃過怨毒的光芒。
“對,長公主說的一點兒沒錯。”見長樂長公主出聲,長公主一系的黨羽們趾高氣昂地站了出來。
一些皇室宗族子弟也起鬨道,“不能隨隨便便就請封公主,我們不答應。”
涉及到利益的事,絕不能就這樣乾脆妥協,有了長樂長公主作爲後臺,這些人的底氣瞬間硬了起來。
“各位,試問舉朝上下,有誰能像菲兒這樣,一捐就是自己的全部嫁妝,九十九萬銀子加上九十九家的店鋪,難道我們就不應該給她嘉獎嗎?難道就不應給捐款後分無分文的少女封公主壯點底氣嗎?”
對上鄭大公子譏誚的目光,長樂長公主差點吐出一口老血,這些嫁妝銀子早收入她的囊中,陸菲兒的嫁妝,她現在還哪裏來的嫁妝?都是她的銀子,是她的銀子。
鄭大公子挖的可是她的銀子,銀子是她的,榮耀卻是給了陸菲兒,這如意算盤打的真是,可她又不能說陸菲兒的嫁妝被她給拿了。
“我們支持鄭大公子,陸菲兒值得陛下爲她嘉獎。”莫青舉手道。
“我再試問公主,大景朝舉國上下,哪一個女子能做到她這樣?是你們的子女嗎?”鄭大公子指着人羣裏怒懟的官員,“是你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