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永壽殿內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亂之中。
宮人們惶惶不安,心驚膽戰。太皇太后要是出了什麼事,她們底下伺候的奴婢必然是要受責罰的,一時間永壽殿內亂成了一團。
常尚宮看着慌成一團的宮女,沉着臉說道,“放肆,太皇太后只是暈了過去,你們慌亂什麼,還不快去太醫院請林院使過來。”
“今日當值的宮女都給我留在永壽殿內,沒有命令不準踏出永壽殿一步。”
底下宮人齊齊應諾,常尚宮寒着臉轉過頭看着榻上的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閉着雙目,皺着眉心,像是沉浸在噩夢當中。
半刻之後,林院使就來了,同來的還有一臉陰沉的景帝。
常尚宮引着林院使上前後,跪了下來。
林院使看完後,表情很是古怪。
“林院使,怎麼樣了?皇祖母沒事吧。”一旁的景帝急得額頭冒汗,臉色也變得相當的難看。
看着牀榻上的太皇太后,景帝心中恐慌極了。
太皇太后一定不能有事,如若太皇太后出了點事,他的位置估計也就到頭了。
此刻的景帝內心不安到了極點。
“太皇太后中毒了。”林院使一語震驚了全場,竟然是中毒,永壽殿內的氣氛瞬間凝滯。
宮女們伏倒在地上,感覺末日來臨,直抖個不停。
“什麼?中毒?怎麼會中毒?嚴不嚴重?還能不能治了?”景帝臉都白了,差點背過氣也暈了過去,他的身子晃了晃,內侍王不倫及時扶住了他。
“陛下小心龍體,太皇太后洪福齊天,好在發現得早,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中毒不深,臣給太皇太后開幾貼藥,可保太皇太后無恙。”林院使說道。
他也是被檢查出來的結果嚇了一跳,不要說陛下了。
景帝聽後鬆了口氣,旋即震怒在掃向四周,“大膽,在這永壽殿內誰敢給太皇太后下毒,不要命了,朕要誅她九族。”
皇帝雷霆大怒,底下跪着的奴婢們嚇得冷汗涔涔,面如死灰。
毒殺誰也擔不起這個罪名。
“常尚宮,你是怎麼伺候太皇太后的。”景帝望向跪在地上的常尚宮,眼神銳利如刀。太皇太后出事,首當其衝受難的就是太皇太后面前的紅人。
常尚宮伏在地上,惶恐道,“陛下,奴婢有罪,罪該萬死。”
她當然有罪。
景帝瞳孔一縮,喝道,“來人,把這裏所有奴婢都拖下去給殺了。”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宮人們哭喊了起來。
一旁的王不倫道,“陛下,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呢,還是留下這些人的小命再說。”
“是啊,陛下,事情得查清楚。”林院使也說道,這樣就把人全殺了不妥啊,“不然這真兇得逍遙法外了。”
林院使擡頭看了景帝一眼,眼前的景帝眼神暴戾兇狠,傳言景帝性情大變之事,不似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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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分青紅皁白就殺人,這簡直是暴君啊.
景帝寒着臉想了想,道,“那就暫且留下小命再說。林院使,你先給太皇太后開了藥再說。“
正在此時,門外內侍的聲音傳了進來,“王皇后到。”
景帝挑了挑眉,王皇后倒是來的正好。
“陛下,我聽說太皇太后暈倒了,現在如何了?真是急死臣妾了?”王皇后掀簾走了進來,看着跪了一地的奴婢和常尚宮,瞪大了眼睛,“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王皇后在鳳鸞殿聽說太皇太后暈倒之事,着實被嚇了一大跳,她的想法完全和景帝一致,在長樂長公主把持朝政的當口,太皇太皇絕對不能出事,王皇后幾乎在聽到消息時就急急過來了,她是真的擔心太皇太后會有什麼不測。
一到殿門口就聽到了景帝的暴怒聲,王皇后一顆心七上八下,有種不祥的預感,再看到衆宮女面如死灰地跪着,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陛下。”王皇后掃了眼榻上的太皇太后,鳳眸微皺。
景帝淡淡掃了她一眼,“你來的正好,太皇太后被人下了毒,你是中宮,這後宮之事就由你來處理。”
王皇后像是受了不小的驚嚇,臉上出現了幾分驚惶之色,“誰這麼大的膽子給太皇太后下毒。太皇太后無妨吧。”
衆人一陣沉默,“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無妨吧。”景帝說道,“林院使正在給太皇太后開藥。”
林院使開了方子,對景帝道,“陛下,每日三貼藥,給太皇太后服下,不要假手於人。”
景帝掃了在場衆人一眼,對王不倫道,“去把敏貴妃給我叫來。”
王皇后道,“陛下把敏貴妃找來,不知道是何意?”
“這裏的人是不能再信了,朕把敏貴妃叫來當然是給太皇太后伺疾的。”
叫敏貴妃景帝也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的,王皇后要審理案件,無瑕再抽空,後宮各嬪妃心思各異,只有敏貴妃,身爲鄭世家族的嫡女,鄭元暢的親姑姑,平時與太皇太后關係親密不說,這立場上也是堅定的倒皇派,不用擔心她會和長樂長公主扯上關聯,這當口用她當然最好。
景帝想到的事,王皇后自然也能想到,這麼一問,王皇后就不說了,直接吩咐隨她前來的宮女開始檢查太皇太后日常所有的喫喝用具。
有林院使在一旁協助,很快結果就查出來了,是太皇太后日常點的安息香裏出了問題。
“馬上給我去制香局查。就是把整個制香局翻了,也得查出是誰下的毒手。”景帝喝道。
最好能查出來這事和長樂長公主有關,若是長樂長公主膽敢加害太皇太樂,好就好了,朝臣們不會同意輕易放過長樂,他也就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治罪於長樂,他不會再給長樂機會,到時整個朝堂只有太皇太后知道他的身份,太皇太后不說,誰也不會懷疑他,那他就能住穩這大景江山,千秋萬代。
“陛下,這安息香不是制香局那裏制的。”有宮人顫抖着道。
“擡起頭來,回朕的話,這香不是制香局的,那這安息香又是哪裏來的?”景帝的目光牢牢地盯着宮人,像是要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