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監控裏看到,白露喝多了酒之後從一間包房裏出來,跌跌撞撞去了洗手間,出來之後,她又搖搖晃晃地走在走廊上,但是,她走錯了房間……
是的,她走進了至尊包間。
只是奇怪的是,白露進去後,凌沫雪一直沒看到有什麼人進了至尊包間,她估計那個男人早在裏面了。
當時間跳到晚上十一點鐘時,酒吧裏突然停電,監控一片漆黑,幾分鐘之後亮了燈,凌沫雪也不見那包間裏有人出來,直到她自己出現……
調查進入了死衚衕,凌沫雪一點線索也沒有摸到,她猜那個男人有可能認出了白露,怕顧家人插手,所以立刻命人掐斷了酒吧電源,以便自己逃走。
這麼看來,那男人不是平庸之輩,否則不會要了至尊包間。
但酒吧的包間預訂卻沒有留下他的真名和手機號,登記薄上只有幾個英文字母,還有一串沒用的阿拉伯數字。
昨天凌景琛回來了,白露的情緒也得到了安撫,加上沒失去清白,凌沫雪也不用太擔心她。
因爲大型遊樂園已經開工建設,公司許多事情要處理,凌沫雪很快就撇開了私事,埋頭工作起來……
下午,李祕書敲門走進來,對她說:“副總,有人要見你。”
“誰?”
“楊劍晨先生。”
凌沫雪一怔,擡起頭,一臉驚喜,“快請他進來!”
楊劍晨穿着一件白襯衣,打着藍領帶,手捧着一束天香百合,英姿勃發地走了進來,“雪兒。”
“劍晨哥。”凌沫雪起身相迎,笑容滿面,“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年春節過後,顧錦成爲了培養楊劍晨成爲企業高級人才,特意讓他去國外進修一年,所以,楊劍晨很難得回來探親。
“上週回來的,只是母親身體不大好,前幾天在家照顧她。”楊劍晨微笑着把花遞過去。
凌沫雪接了擺放好,又讓小李泡咖啡,倆人落座到沙發上……
“真對不起,前段時間你出海找顧明煊我也沒能幫上忙,在美國與穆二爺撞上,他告訴我關於你的近況,所以也想着回來看看你。”楊劍晨坦城道。
凌沫雪感激地說:“謝謝,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我和丈夫挺好的。”
“看你們這麼幸福,我心裏也很開心,”楊劍晨淺淺一笑,躲開了凌沫雪的目光,啜了口咖啡,“巴哥和酸菜也都好吧?”
“好,對了,我還找着了我的親爹。”
“親爹?”楊劍晨微訝,轉過頭看她。
“是啊,二爺沒跟你說嗎?”凌沫雪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他現在還在N市。”
“那他有家了嗎?”
“有,但沒有孩子,因爲我是他唯一的女兒,所以挺寵我的。”
有父母愛着總是幸福,特別是早年就失去母愛,後又失去父愛的孩子,突然做夢一樣擁有了至愛,這份喜悅難以言表。
“恭喜你,雪兒。”楊劍晨誠摯地祝福,“你的命還真好。”
說到這,楊劍晨眼前閃過趙琴母女的身影,想當年她們母女倆這麼猖狂,如今也不知道落到什麼樣的下場了。
“雪兒,凌夢瑤的精神有所好轉了嗎?”他隨意地問。
凌沫雪笑容一收,搖搖頭,“時好時壞,好的時候認得親人,不好的時候跟傻子沒區別,整天抱着一個洋娃娃哭鬧。”
凌沫雪的脣角噙起一抹苦澀,“對她,我的恨意早沒了,有時我想,她無非也想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只是手段不對,傷害了別人,而她從小到大都聽趙琴的教唆,好端端的一個美麗女孩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楊劍晨在她的臉上看到了“痛心”兩字。
他輕輕地握了下凌沫雪的手,“你還是那麼善良,可趙琴落到今天的地步,她能對你釋懷嗎?”
凌沫雪淡淡一笑,“我好久沒見到她了,也沒打聽她生活得怎麼樣,大家都避而不談她的事,我有時候只是瞞着家人偷偷去看一眼凌夢瑤。”
楊劍晨嘆了口氣,“說起來也是朋友,明天我也去看看她。”
“劍晨哥,阿姨的身體要緊嗎?”凌沫雪避開了趙琴母女的話題。
“老毛病,偏頭疼,每年都會犯。”楊劍晨笑了笑。
“你爸爸和你哥……聽說你哥已出來了。”
話題變得沉重,楊劍晨低下頭,雙手交繞在一起,臉上浮出一絲傷感。
“我爸也是咎由自取,坐幾年牢教育教育他也好,我哥也是我爸教的,本來判了一年,但大伯出了面,爲他作了擔保,上個月出來了。”
“那他人呢?沒有回N市?”
“他……他一出獄只跟我聯繫過一回,現在在哪兒我也不知道,手機老打不通。”
楊劍晨說到這,端起咖啡喝完,然後起身,“雪兒,我還要去電子公司轉轉,下次再來看你。”
“好,”凌沫雪送他,走到電梯口,她又說,“劍晨哥,今晚我和明煊請你喫晚飯吧。”
“不了,晚上我約了幾個同學。”楊劍晨微笑着進了電梯,朝凌沫雪招了招手。
凌沫雪盯着電梯門,良久才平靜下複雜的心緒。
轉身回到辦公室,她剛落座到辦公桌前,凌景琛的電話來了,“雪兒,小露今天跟你聯繫了嗎?”
凌沫雪心頭莫名一緊,“沒有啊,怎麼了?”
“我打不通她的電話,家裏也沒人。”
“沒人?會不會去文化宮畫畫練舞蹈了?”
“哦,那我現在跑去看看。”
電話掛了,凌沫雪的心思卻雜亂無章起來,妹妹上午剛一個電話打來,下午就找不到她的人,若能找到還好,要是她不在文化宮……
凌沫雪晃晃頭,逼自己往好的方向想,重新拿起桌上的資料夾認真地審閱起來。
半個小時之後,她如期接到了凌景琛的電話,“雪兒,文化宮沒有小露,老師說她兩天沒來參加了。”
凌沫雪驚訝,“騰”的一聲站起,又聽“嘩啦”一聲,資料夾被碰翻到地。
“哥,這兩天小露跟你說過什麼沒有?”她緊張地問。
“沒有,我看她一直很開心的,就是那天我回來,她有點悶悶不樂,我帶她去看了場電影,她就開心了。”
“晚上……你倆在一起嗎?”
“沒有,她睡樓上,我睡樓下。”
“你沒發現她有什麼異樣的表現?”
凌景琛似乎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雪兒,我離開的那幾天發生什麼了?”
要不然,她怎麼這樣問。
凌沫雪深呼吸一口,“沒什麼,哥,你別慌,我們再等等,她可能去同學家玩了,我現在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