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聽說最近顧大小姐選了個小鮮肉做男朋友,但沒想到這個小鮮肉是個窮小子。”
紅衣婦女搖着頭,一副不可想像的神態,“你說這顧家這麼有錢有勢,怎麼就讓新女婿上街乞討呢?”
“哈哈哈……我也覺得可笑呢,都說顧家人愛面子,我看這回他們是撕破了自己的臉,哪裏還要面子啊。”
呼呼呼……
陳怡蘭的胸脯起伏了,緊緊地攥着手機,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芳姐見狀,急忙扶住了她的手臂,安慰:“夫人,你別聽別人閒言碎語,你權當沒聽見。”
沒聽見?全落進耳朵裏了,自己能裝傻到沒聽見?
這時,鄭易樺又開始拉小提琴了,那倆個女人就嘻嘻哈哈地走了過去觀看。
陳怡蘭心裏難受得就像堵了塊石頭,她用力地吸了口氣,扭頭對芳姐說:“你等他這首曲子拉完,悄悄跟他說,我有事找他,讓他收拾東西馬上跟你走!”
“是,夫人,那我先過去了。”
“嗯,我到車上等你。”
芳姐離開,陳怡蘭再看了眼鄭易樺,然後轉身往停車場走去……
“賣冰涼粉,賣冰涼粉!”
這時,一輛飲料車迎面朝她推過來,陳怡蘭淡淡地瞟了一眼,側過身往另一邊走,不想飲料車“吱”的一聲停下。
“顧夫人!”
陳怡蘭一怔,停下腳步望向推車的女人,見她脫下草帽,臉上浮起陰側側的笑,心裏不由大震。
“姜夫人?”
“好久不見那。”薑母扯了扯上衣,走到陳怡蘭跟前,魚泡似的浮腫眼睛滿含着嘲諷,“來找女婿啊?”
陳怡蘭心裏一堵,臉色微變。
冷凝了目光,她擡起下巴,挺了挺胸,神態高貴傲人,“我到這兒找誰也不關你姜夫人的事!失陪!”
“喂!”
難得遇上陳怡蘭,而且還有機會可以譏諷她,以解當初心頭之恨,薑母怎麼可能放了陳怡蘭?
她伸手擋住了陳怡蘭的去路,譏笑一聲:“呵!顧夫人,你也有覺得自己很丟臉的時候啊?”
“我丟什麼臉了?你別沒事找事好不好?”陳怡蘭冷然地衝她一句。
“哈!顧夫人,這臉都快丟到太平洋了,你還要硬撐那?”
“……”陳怡蘭暗吸一口氣,既然她想懟自己解氣,那自己更堵死她。
“姜夫人,我和我老公健健康康,夫妻和睦,我們顧家依然興旺發達,我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要什麼有什麼,還沒淪落到推着車上街買飲料賺點小錢的地步!
所以,我的臉依舊光彩照人,不像有些人已人老珠黃,像個七十歲的老太婆!”
“你?”
薑母果真氣得不行,她瞪大了魚泡眼,冷哼,“別神氣了,有錢怎麼樣?你家兒女的醜聞三天兩頭上頭條,不照樣紮了你的心?你表面裝得高雅,其實現在的心已氣得比我膨脹了吧?”
“呵呵!”陳怡蘭回以一記冷笑,“我兒女們個個都乖,個個都善良,他們讓我很驕傲!扎什麼心?
倒是你,早年剋死了丈夫,如今又沒了家,帶着一個走不出門的女兒風餐露宿,窮困潦倒……我說,你怎麼到了這地步還不反省修修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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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薑母聽完漲紅了臉,怒極,“陳怡蘭,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我們姜家落敗都是你們顧家害的!
陳怡蘭眸色一凜,肅冷地瞪着她,“姜夫人,你我兩家的恩怨,你牽涉上他做什麼?”
“哈!你是不是怕你未來的女婿知道你女兒有多壞?”
薑母眯起眼,指了下鄭易樺,“那小子天氣晴好的時候,不是在格爾瑞大街,就是在這個廣場上拉琴,找他很容易。
我以後就每晚跟着他,每次跟他講一些顧欣妍的醜事,你說他是不是有一天討厭上顧欣妍?然後拋棄掉她,讓她也嚐嚐足不出門的滋味啊?”
“你簡直是喪心病狂!”陳怡蘭縮着清眸,脣角微抽着,胸臆間涌動着一股難以抑制的怒氣。
“我告訴你,人在做,天在看!你心存歹毒,只能招來黴運!”
甩手,陳怡蘭邁步就走。
“哈哈哈……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們夫妻倆撐着的面子,兒孫們是怎麼把你們面子掃盡的!”
倏……
陳怡蘭轉回身,冷冽地掃了薑母一眼。
“我相信我們顧家子孫會代代興旺!因爲他們品性優秀,與人爲善,樂於助人,就算我的女婿在這兒表演節目,他也是高尚的,他的錢來得乾淨,憑本事賺錢,我以他爲傲!”
“……”薑母抽着臉頰,張着嘴氣呼呼地望着陳怡蘭傲然離開。
沒一會,她就發現鄭易樺收拾好了東西,朝觀衆們揮了揮手,跟着一位女人離開了現場……
因爲今晚酒店有幾家公司在做活動,事務繁忙,顧欣妍沒有去現場陪伴鄭易樺,當母親電話打來時,她正準備下班。
“媽,我在酒店呢。”怕母親生氣,顧欣妍急忙解釋。
“回來!”
“媽,我先去接易樺,送他回去後,我再回家。”
“他在大院!”
“啊?”
顧家大院。
豪華的客廳燈光亮如白晝,空氣中飄浮着淡淡的水果花香,電視上正播放着動物世界,男播音員的聲音緩慢而磁性,格外動聽。
這本是陳怡蘭最愛看的一檔節目,可今晚的她連目光都沒往電視上瞟一眼,靠在單人沙發上,她拿着一本時尚雜誌微垂着眼簾。
鄭易樺安靜地坐在她對面,手裏捧着一隻茶杯,平靜地時而看看她,時而看看電視。
倆位女傭把水果糕點端上來就退了下去,管家走到陳怡蘭身邊,輕輕地問了句:“宵夜備了三樣,就快做好了。”
“嗯,等大小姐回來了再喫。”
陳怡蘭擡起頭,淡淡地囑咐他,“你上樓告訴大少爺,呆會大小姐回來,他也下來喫,對了,大少奶奶要是沒休息,也下來吧。”
“好。”管家上樓去了。
陳怡蘭端起茶杯優雅地掀了蓋子,輕輕地吹了下浮沫,再挑眉看了眼對面的鄭易樺。
剛好,鄭易樺也看過來,倆人目光在空中一撞,鄭易樺就急忙避開了。
他發現,這未來岳母溫和的眼神下暗藏着一絲犀利的光芒,好似要剖開他內心好好審視一番似的。
陳怡蘭忽略掉他淡淡的窘迫,喝了口茶,開始了令人壓抑的聊天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