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易樺像個大男孩,乖順地坐在她對面。
邵夫人把牛奶盒插上管子遞給了他,臉上浮動着讓人暖心的母愛光輝,“喝吧,阿姨幫你把雞蛋剝了。”
“阿姨,”這下鄭易樺不好意思了,“讓我自己來剝。”
“不不,我來,你先喫個包子。”邵夫人堅持。
無奈,鄭易樺依了她,當她把雞蛋遞給他時,鄭易樺也替她剝了一個,“阿姨,你也喫。”
“好好。”邵夫人望着她,眼眶莫名一熱,聲音微澀,“我們一起喫,一起喫。”
她咬着雞蛋,內心就像潮水似地翻滾……
他是我兒子吧?
怎麼會是別人家的兒子?
他明明像我的兒子,我燁兒今年就是這麼大,長相就是這麼俊的。
真好,現在可以單獨跟他一起喫早餐,很開心,心裏都甜了。
她激動得差點要落下淚,咬着雞蛋,她別轉臉,努力把漫在眼底的淚水隱忍了下去。
這時,邵可馨下來了,當她看到母親與鄭易樺面對面坐着喫早餐時,清眸一瞠,呆呆地立在原地——
只見,她的母親笑微微地伸過手去,輕輕地抹去鄭易樺不小心沾在脣角的一粒豆沙。
鄭易樺盯着她,神情微僵,但眼裏卻透射出了一絲別樣的光芒。
“媽,媽!”邵可馨趕緊跑了過來,生怕鄭易樺對母親產生反感情緒。
邵夫人回頭看到女兒,表情微訝,再看鄭易樺,她臉上不由劃過一絲尷尬,不等邵可馨來扶她,她就站了起來……
“易樺,不好意思啊,我忘了帶早餐上樓了。”
“媽!”邵可馨挽住了她手臂,不好意思地對鄭易樺一笑,“你慢慢喫啊,我……我弟弟嚷嚷着要喫早餐了,我和媽媽去拿一下。”
“好,你們去吧。”鄭易樺微笑着朝她倆點點頭。
拿了早餐回到套房,邵可馨放下手裏的東西,重重地嘆口氣,“媽……”
邵夫人知道她要說什麼,舉手打住,想避開話題,“去叫你弟弟起牀,再不喫就涼了。”
可邵可馨還要說:“媽,你答應我,以後看到鄭易樺,你離遠一點行嗎?”
“爲什麼?”
“這兒是欣妍姐姐的酒店,裏面的工作人員都知道鄭易樺是她的男朋友,你這樣跟他親近,別人會怎麼想,怎麼說鄭易樺?又怎麼看欣妍姐?”
邵夫人聽完沉思了會,爾後,她悵然地嘆口氣,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
昨晚,顧欣妍母子和鄭易樺看完電影,一個回酒店休息,一個則帶着兒子回到了顧家大院。
今天顧欣妍起牀,看到母親在客廳裏,隨意地問:“媽,今天邵阿姨他們要不要過來?”
陳怡蘭淡淡地回:“不過來了,說晚上羅西請客,上午他們可能要去楚磊家。”
“那就好。”顧欣妍說完往餐廳走。
陳怡蘭微頓,隨後她跟了進去,“欣妍,你是不是怪邵阿姨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她的出現會讓易樺很不自在。”
“你別介意,她確實是喜歡易樺才那樣的。”
“媽,她不只是……算了。”顧欣妍不想提起胎記的事,否則,母親聽了也覺得是個大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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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餐桌上,早餐的種類已多了一道鄭氏煎餅,陳怡蘭拿着豆沙餡的看了看,對顧欣妍說:“易樺哥哥的手藝看起來還不錯。”
“嗯,聽說生意挺好的。”顧欣妍點頭。
“素素真的跟他哥好上了?”
“嗯。”
“呵呵……這麼說,你們以後還是妯娌?”
顧欣妍一笑,“跟素素成妯娌,我挺開心的,我跟她早已經是閨蜜。”
正說着,顧錦成下來了,還沒落座,就跟顧欣妍說:“今天下午三點,集團要開董事會,你不要忘了。”
“爸,不是說明天嗎?”
“臨時改的,有兩個董事明天沒時間,對了,你到時候打個電話浩然,我有事要跟他談談。”
陳怡蘭擡起頭,“老公,你當真想讓浩然經營金都娛樂?”
“現在雪兒不工作,那邊的事總得有個顧家人去管,我現在只派過去一個副總,浩然就去那掛個職,欣妍以後就全權負責酒店,以後浩然就不用去幫你了。”
“呵呵……爸,他可從沒有好好幫我坐班啊,有他沒他一個樣,你讓他去娛樂吧,他可能會喜歡。”
……
帝華莊園。
上午十點左右,當凌沫雪正焦急等待丈夫給自己好消息時,曹輝打來電話,說一直沒看到米志博從姜蔓麗的出租屋裏出來。
凌沫雪趕緊問:“那你看到姜蔓麗沒有?”
“看到了,她剛纔揹着孩子,打着傘出了門。”
“米志博從昨天進去,到現在沒出門?”
太匪夷所思了,他和姜蔓麗的感情不是已破裂了嗎?上次還聽說薑母要打死他呢。
“曹輝,既然姜蔓麗走了,你上樓去敲下門。”
“好的。”
幾分鐘後,曹輝的電話又來了,“大少奶奶,家裏好像沒人,我讓隔壁大爺幫我敲的,說送快遞都沒人應答。”
“這麼說,他已經出門了?”
曹輝一陣懊喪,半個小時前,他只是去了一趟廁所啊,那米志博警覺性就這麼高?趁這個空檔開溜了?
“曹輝,你先回來接我吧,反正現在他也逃不出N市。”
凌沫雪掛斷手機,上樓叫下倆個孩子,“今天你們去爺爺家好好練琴做作業,晚上早點睡,媽咪要去見一個朋友。”
“媽咪,你能帶我去嗎?”小酸菜立刻問。
凌沫雪嚴肅地睇了她一眼,她趕緊說:“我不去了,我在家練琴。”
凌沫雪聽了一笑,輕揉了下她的頭髮,“乖,媽咪很快會回來的。”
當凌沫雪在曹輝的陪同下,趕到姜蔓麗所住的公寓樓前時,姜蔓麗剛好揹着孩子買菜回來。
她驚訝地望着站在單元樓道前的凌沫雪,撐着遮陽傘沒有動。
“你好!”凌沫雪淡淡一笑,“我能和你談談嗎?”
姜蔓麗眸色泛着冷霜,開了口,“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
“不談也行。”
凌沫雪邁步離開,擦過她身邊時,隨意地看了眼她背在身後的嬰兒……
因爲孩子太小,她的頭只露出背兜一半,眼睛烏黑地轉了一下,煩躁地皺了皺小眉頭,發出了不舒服的嚶嚶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