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雨薇整個都透着一種緊張的氣息,暖風吹的人正舒服的房間,此時她額頭卻密佈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哦對了,這皮子邊緣的切割形狀,也和這波浪紋的菸灰缸齒紋吻合。”

    “可能是我平時用菸灰缸的時候,手錶不小心剮蹭到了菸灰缸的邊緣,所以……”

    盛靳年淡淡的打斷了褚雨薇的辯解,“可是你剛剛明明說的很確定,手錶是你摔倒後磕碰在石頭上才磨損掉。也就是說當時你就發現這件事,並且確定了!”

    說着盛靳年從位置上起身,拉開椅子信步繞到褚雨薇身後,手臂撐在兩側的整個人微微俯身,單手捉過褚雨薇的手腕,由不得她心慌的想要掙脫,眯起眼睛細細端量她腕部的那條手錶皮帶,“這皮帶的外皮被磨損後露出裏面的肉色皮瓤,如果是之前有段時間的話,這皮瓤的顏色會因爲平時需要從事工作,譬如沾灰、水浸或者氧化而變得顏色發深或者發起黑來,這條傷口也會因爲日常的磨損漸漸變平。但是褚小姐錶帶上的傷痕卻一看就是新鮮傷口,皮瓤的顏色還是非常乾淨的肉色,也正是從事發到留在警局這段時間,褚小姐什麼都沒做,才讓這錶帶上的傷痕一直保存的很新。”

    褚雨薇額頭的汗越發的密集起來,在她略一用力的掙脫了盛靳年手的桎梏時,她差點因爲太過激動而讓自己從椅子上摔下來!

    哪怕在座的人中發出一聲下意識的咳嗽聲,褚雨薇倉皇的擡頭,卻直覺得面前的人都在用一種揣量懷疑的目光看她,這讓一向冷靜自持,卻從一開始就讓盛靳年一些故意的言語和舉動刺激的有些焦慮,再到後來的緊張,和現在儼然已經亂了心智的慌張形成了鮮明的遞進對比。

    這會,盛靳年請警員幫他菸灰缸這一‘證物’拿過來後,放在褚雨薇的面前的桌上,面色考究的沉吟道——

    “你和子傾從小一起長大,在外人看來不分你我情同姐妹,實則你卻在心裏一直很羨慕她家庭的和諧以及富足的經濟生活,覺得爲什麼她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得到的家人鼓勵和想要的東西,而你卻比她更用功也更努力,除了她以外卻並沒有人看中這一切,她送給你的東西,如果是新的你會在心裏覺得她是在用優厚的家境挑釁你,如果她把自己最喜歡的東西送給你,你又會覺得她是在可憐嘲諷你。你們看似關係交好,實則你一直在心裏暗暗的和她比較,甚至是恨着她!“

    盛靳年的話讓褚雨薇情緒突然出現明顯的起伏,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說着,“我沒有你胡說!我和子傾比親姐妹還要親,我是她的姐姐怎麼可能會恨她!”

    在座的人更是對他會說出這些而感到驚訝!畢竟這是她們姐妹倆人小時候的事,盛鑑是怎麼知道的?

    只是,一般人若是感到生氣應該會感到整個人都充斥着一種怒氣!而褚雨薇卻臉色越發的蒼白,甚至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虛弱無力。

    “我知道,你心裏一定很意外,我怎麼會知道這些吧?”

    盛靳年口氣冷淡道,“這次你回來最開心的人就是子傾,只是大概她怎麼都想不到,自己一直信任的姐姐,怎麼就變成了一個滿嘴謊言,不擇手段的人了?她沒對你測測謊麼?看看你是不是也像在警局裏這麼淡定,測謊儀對你絲毫不起作用?讓我猜猜看,她是因爲什麼而遭此毒手了呢?是以爲因爲她發現了你外公曾毅的身份是假的?還是從頭到尾你都一直在利用她,誤導她,欺騙她,而讓她處於良心把這一切都告訴我時卻遭到了你的阻攔?”

    褚雨薇的手劇烈的顫抖起來,一雙眼睛睜的老大!看起來有些嚇人!“盛靳年你血口噴人!你污衊!子傾她是我妹妹,她是我在這裏最親也是最信任的人,她怎麼可能對我用到測謊儀!就因爲保護趙水光,保護你的兄弟,你就這麼迫切的把我推出去,希望我去死麼!盛靳年好歹我們也共事過多年,你怎麼可以這麼冷血無情!”

    一直以爲褚雨薇是一個極其理性沉穩的人,畢竟能夠從臥底工作中活着回來,而且還是一個女人!足以可見她的定性有多強,隱忍性又有多強!但是此刻她這歇斯底里的樣子卻讓衆人暗暗喫驚,這還是那個冷靜自信,還沒來就被譽爲英雄警花的褚雨薇麼?

    趙水光出示了手上的一份文件,交給大家相互傳閱觀看間聲音清冷道,“盛鑑一向是個就事論事的人,哪怕是先前寧子傾做過很多後悔的事,哪怕赫連曾經明裏暗裏的幫助過她繼續錯事,盛鑑。我們會給做錯事的人一個機會,如果你值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機會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些人卻連自己最親的人都能不擇手段的傷害,做出的事一件比一件惡毒,一次比一次決絕,這樣的人已經不是我們能夠給機會的了,而要看法律怎麼裁決!當然這次,我們也不打算再給這樣從不知悔改的人機會!”

    因爲不知道他們傳閱的是什麼東西,褚雨薇看起來不由得有些緊張!然而就見當傳閱到副局長手裏時,他表情驚訝的看向褚雨薇,“雨薇,你不是說自己沒有被寧小姐做過測謊麼?那這份她寫下的報告批語是什麼?”

    陸齊銘開腔道,“褚小姐需要看一下這份報告麼?如果褚小姐記得還是不那麼清楚的話,那需要我讓人把這份報告送去做筆跡鑑定,看是否是寧小姐的親筆字麼?”

    褚雨薇身體晃動了一下,當那天的情形衝上腦海時,她幾乎已經無力去拿那份報告了。

    盛靳年信手拿過桌上的菸灰缸,“那

    天雖然子傾和赫連鬧了些矛盾,讓赫連先行離開,但那天最大的矛盾其實是在赫連他走後,因爲子傾她想要告訴我的事被你知道,而你卻在軟硬兼施後子傾依然堅持自己的主意,所以你趁她不備就用事先準備好的手套拿起這菸灰缸狠狠砸向她的頭!戴着她送你的表,帶着致她於死地後就可以永守祕密的心,毫不留情的用力的砸向她!難道她的血一滴都沒有迸濺到你身上,燙傷你的良心嗎?還是說她的血不足以喚起你半點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情誼?或者說,當時她轉頭看向你時的眼神,難道這幾天都沒讓你做噩夢麼?”

    褚雨薇眼神空洞中帶着一種驚惶,像是回想起了某個讓她害怕不已的畫面,她下意識倒退時竟差點帶翻了她身後的椅子!

    “殺了她你就可以親手了結你的嫉妒對象,也可以就勢掩埋了你小時候就因爲善妒而用冷靜掩護的內心!其實就算她不在這次說出你一直極力隱瞞的祕密,你也早就想要讓她死了是不是?”

    “我沒有!我沒有想要砸死她!我不是故意想要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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