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看到盛靳年時,也是絲毫沒想到的微微一怔!

    在那一刻盛靳年清晰的看到,陸建元眼神中有意外,有慌亂,也有故作鎮定的緊張。繼而眯起眼睛的打量起他來,眼底帶着深深的探究。似在疑惑着他現在的身份。

    盛靳年淡淡勾脣,一雙銳眸盯着陸建元躲閃的眸光,主動開口道,“還真是老相識,想不到陸局長也有這種偏好?”

    陸建元有些尷尬的點點頭,“工作壓力大,偶爾一點,偶爾一點。”

    旁邊強哥把胳膊搭在陸建元肩膀上,樣子看起來很是熟絡,“陸局長在我們這也算是老主顧了,不管是這裏的包廂還是給他的貨從來都是最好的!這麼這也不能虧待了咱們局長大人是不是?”

    丹尼爾抱臂,手指摸摸脣角的揚眉提醒道,“等把我帶來的貨給局長大人嚐嚐看,能不能在身體裏像哈雷彗星撞地球一樣,碰撞出不一樣的火花?”

    在衆人的調侃下,陸建元猶豫了一下,嘗試性的提議,“抱歉,我有些私事,能和盛鑑出去外面單獨聊聊嗎?”

    在得到強哥‘隨意’的示意後,丹尼爾也聳聳肩的表示同意。似乎並不擔心他們一個是刑案專家,一個是公安局副局長的身份,會不會在一起合謀什麼。

    在他們出去後,陸建元便忙不迭的拉過盛靳年,表情看上去透着一種着急的詢問,“盛鑑,你和我說老實話,你這是真的和他們成了一幫,還是在進行什麼臥底工作?”

    “外面那些對我的報道陸局長應該也都聽說了吧?抓捕的任務你們各局之間也都接到指令,參與其中了不是麼?作爲一個衆叛親離,連自己家人都會第一時間站出來撇清關係的人,你覺得現在我的身份是什麼,才能保我一命?”

    盛靳年口氣從容,眼神清明,半點也沒有落了難被通緝的狼狽。這讓陸建元一時有些錯覺,面前這個身穿黑色薄呢外套,氣息冷靜面容英俊的男人,周身氣息乾淨清冽的聞不到半絲血腥肅殺之氣,全然和那個殺害緝毒警察、武警,冷血的人扯不上任何關係,依舊還是從前那個智謀淡定,屢破要案,爲民所擁戴期許的專家。

    只是大家都是聰明人,如今一朝相見,在這種環境下各自身份敏感,註定人還是原來結交時的人,立場和屬性卻早已物是人非。

    盛靳年話說的很明確了,現在他早就不是什麼刑案專家了,殺了那麼多的人,他已經回不了頭了,只有和那幫殺手在一起他才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

    盛靳年眼神略帶深意的看向他,“那陸局長呢?作爲這裏的‘老主顧’,是真的來光顧他們的生意,還是想把他們的生意都一鍋端走?”

    明白盛靳年所謂的‘一鍋端走’是什麼意思,這讓陸建元搓搓手,表情越發變得侷促起來。

    甚至,他從剛纔一見面一直到現在這一系列反應,盛靳年在心裏也是明白了到底怎麼回事。

    明白,事情已發展成他最不希望發生的那一種。

    “其實我會接觸到這毒品,都是被逼的。近幾個月我工作壓力太大,有個做生意的朋友說要帶我出來放鬆一下,你也知道的,男人都喜歡去一些休閒會做一些按摩理療,或者打打麻將之類的。可我怎麼都沒想到,那個朋友居然會害我,在我喝的酒里加了東西,當時我還不知道,總覺得白天提不起精神來,呵氣連天的,後來只要晚上一去那家會所,喝上幾杯就會精力非常充沛,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的酒裏被加了毒品,對方就是爲了讓我幫他辦一件棘手的事,在被我拒絕後企圖控制我,讓我幫他辦事。”

    陸建元小聲的說着,臉上充滿了焦躁,“後來我下定決心不想再去那家會所,可是我卻已經上了癮,外加那段時間工作不順利,我就開始吸上了……但我的量真的不大,聽說越抽貴的對身體的傷害性就越小,每次我來買的貨都是最貴的,來的次數也不多,我都好久不來了,今天這趕巧給你碰上了……“

    最後那句‘趕巧碰上了’看的出陸建元沒少懊惱和尷尬。不過大概是因爲知曉了盛靳年現在的立場和身份,知道他現在只求自保,對其他的事並無大的想法和興致,並不會威脅到自己,也就放寬心對他說出自己的處境。

    況且他自信,以自己的能力和權利,很多方面盛靳年或許還需要他的幫忙。

    然而卻想不到,在聽了他的話後,盛靳年只淡淡問了一句,“陸齊銘他知道麼?”

    看得出,陸建元的臉色在驀地一僵後,幾乎瞬間便黯了下來。

    可見盛靳年是說中了他最在意的一點,也是他的痛點。

    “齊銘那孩子太耿直廉明,一但讓他知道我這個當爸爸的……吸這個的話,以他的性子還能受得了?”

    末了又喃喃道,“我是不會讓他知道的,絕對不會!”

    不可否認,在盛靳年心中雖然陸齊銘曾是他的情敵,但在辦案時的能力和公正的做派一直以來還是很令他欣賞的。

    不知道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父親身居高位,手握要權,本該爲民做事卻知法犯法的吸毒,他會作何感想?猶記那天陸齊銘埋伏在趙家周圍攔下他時,說他對不起趙水光,讓他不要一錯再錯下去。對一個外人他都能有如此苦口婆心的規勸之心,對他父親呢?

    大概是見盛靳年不說話,一時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又大抵是很意外他居然沒有對自己提出任何要求,這讓陸建元心裏有些喫不準,主動開口提議——

    “盛鑑,你看你我都是老相識,雖然在這遇到按說我該秉公執法,但我知道你也是被迫的。咱們各自有各自的不容易,我能理解你的處境和選擇。所以我是不會抓你的,你也不要把我的祕密捅出去好嗎?如果日後我的手下抓到你,我一定會讓他們放你一馬。你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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