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丁思甜的央求,喬輕歌一直覺得她們同爲護士,來這的目的就是爲了爭分奪秒的排除困難搶救生命,所以誰留下都一樣。

    但丁思甜現在提了,眼見着在這重重霧靄中繼續前進的隊伍和撤退的隊伍已經開始分道而行,喬輕歌覺得自己不過是個獸醫,剛纔的復位也算給她歪打正着了,論經驗的話自然丁思甜比她更甚。現在還差一個村民沒有被找到,如果那人遭遇不測需要現場急救的話,丁思甜確實比她更適合。

    更何況,她這一整番話的重點也就是爲了留在盛明湛身邊。

    有人是想要待在某人身邊,而有人恨不能立刻逃離!

    於是丁思甜留下,喬輕歌則隨着隊伍準備離開時,她突然拉住她,“對了涼夏,剛纔我們過來時,我看到旁邊還有條支路,你說咱們找了這麼久都沒看到那個人,會不會那人在那條支路上?”

    在喬輕歌離開後,丁思甜斂下眼底的微光。雖然她不確定喬輕歌會不會過去,但每個人都有好奇心,看她這一路跟來的樣子是半點也不怕,如果她好奇心上來真去了那條路……

    以森林裏現在到處是未熄滅的火光和煙霧,到時再迷路了或者遇到點什麼,保不齊她會不會出點什麼事呢,那可就不好說了。

    隨着脣角揚起一抹隱晦的笑意,丁思甜忙跟上了隊伍。

    是他的妹妹又如何?畢竟不是親妹妹,這近親還有衝破世俗結婚的呢!更何況他們還是遠親?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湛少看喬輕歌的眼神……根本就像極了男人看待女人的眼神!

    她絕對不能允許任何人跟她搶湛少!哪怕是他一個關切的眼神也不行!

    大概走了有五分鐘,煙霧越來越大,嗆得丁思甜捂着臉直咳嗽,忽而手腕被人扯住,微微一怔間丁思甜覺得手裏被塞了什麼東西,下一刻就聽那沉沉的聲音響起,“煙太大,戴上口罩。”

    他的話言簡意賅,聲音是一貫的低沉清冷,卻依稀可見其中的關切。

    “湛少……”

    捂着臉的丁思甜意外的擡頭,還沒等心頭的感動蔓延開來,卻見旁邊的男人皺眉,“怎麼是你?盛涼夏呢?”

    甚至還沒等她完全擡起頭來,當聽到那聲陌生的‘湛少’時,盛明湛身上的氣息便驟然幽沉下來。

    “涼夏她……她說有點害怕,不想繼續再往前走了,所以她就隨小分隊先撤了。”丁思甜吞吞吐吐了半點,面對盛明湛探究的目光,最終小聲的解釋道。

    “她害怕?”盛明湛蹙起眉心的冷哼。

    幫別人把脫臼的胳膊復位都臉不紅心不跳的淡定十足,在他的概念裏,除了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他身邊,大概就沒什麼能讓她感到‘害怕’的事了吧?

    “反正涼夏她是跟着小分隊一起走的,湛少你不用擔心。她是第一次到這種危險的環境中來,畢竟是女孩子,害怕也在所難免,不比我們這些早就歷經多次,經驗豐富的人。想要離開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才偷偷跟我要求想換。湛少你也別生涼夏的氣,畢竟如果在危險和安全中做選擇的話,涼夏能夠處於安全地帶中,我們都應該感到放心。”

    丁思甜一臉善解人意的表示,“接下去的路就讓我陪着湛少你一起,不管遇到再危險的事我都不怕,我願意跟你並肩作戰!”

    面對她說到這時面頰桃紅,眼神充滿希翼和勇氣滿滿的神情,盛明湛擡了擡眼,朗聲讓走在前面的隊伍暫且停下。

    正當丁思甜不明白他這意圖時,就聽盛明湛對停下來的隊伍道,“大家都跟上,順着這條路一直走,如果再走兩千米左右依然沒有發現傷員,原路返回!”

    再遠就已經出了危險範圍圈,到達安全地帶,也就不需要再繼續追蹤下去。

    “湛少你要去哪?”丁思甜直覺得胸口突然凝結上一口冷氣,讓她有些不敢猜測他這命令背後的意思是想要做什麼!這隊伍不是由他親自帶領的麼?現在他這一切都交代下去,那他自己呢?是想要去哪?

    就見盛明湛淡淡道,“我去其他路線查看一下。”

    “那我跟你一起!”丁思甜很快的接上話,不想盛明湛卻告知她,既然她是主動留下想要交接傷員的,那她便跟着隊伍繼續往前走,一但發現傷員也可以及時診治。

       遭到盛明湛冷漠淡然的拒絕,丁思甜還想說什麼,卻聽他冷冷道,“這是命令!”

    說完,他甚至看都不帶多看她一眼,只讓隨行人員保護好丁護士的安危,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丁思甜暗暗握緊拳頭,剛纔他們還走的好好的,盛明湛突然發現盛涼夏不見了,就立馬整顆心都不在這了!說什麼去另一條路上找尋,其實根本就是爲了去找盛涼夏的!

    她身上到底有什麼重要的特質,居然可以讓他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什麼需要照顧的遠方親戚,根本就是被他親妹妹還要重要的存在!盛明湛,他根本就是喜歡盛涼夏!

    丁思甜從沒想到,一慣冷靜沉穩的盛明湛居然會被一個女人弄得如此魂不守舍!

    ……

    喬輕歌原本是打算跟隨隊伍撤離森林的,但當她途徑丁思甜說的那條煙霧暗隱下,若隱若現的小路時,心裏卻在犯起了嘀咕。

    他們進入森林時走的是一條主路,而旁邊這條是支路,進去只有這麼兩條路。可以說主路路況清楚,遮蔽物較少,也是最能發現這條路,以及附近狀況的。甚至那條支路上的基本狀況主路也能察覺一二,而且他們此次參與救火救人行動,不僅出動了各種消防車,以及經驗豐富的武警幹事,盤旋在森林上空的直升機更是緊鑼密鼓的搜尋着失蹤村民。

    之前喬輕歌也聽盤旋在上空的直升機跟盛明湛對講彙報,說他們特地在支路上視察一番,並未發現任何異常。說明失蹤人員很有可能還在那條主路上,只是有可能暫且躲避在飛機無法視察到的地方。

    喬輕歌倒是覺得,主路的路況比支路更加清楚,直升機既然盤旋在上空多時,定是把主路和支路都搜尋了一遍,並沒有任何特別的發現。既然如此,他們爲什麼就能斷定失蹤者肯定還在主路上?就因爲大家當時是抱團進入樹林的,火災後被一一發現又全部都在主路上?

    還是因爲從主路到支路上要穿過一條寬闊的河道和諸多灌木林?要知道,人若是在嚇壞的情況下爲了求生,別說是穿過這些,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而且在他們剛纔進入森林前,喬輕歌便私下詢問了一下那六名村民的家屬,他們各自的情況。並把這些信息點一一記入腦海中。尤其是最後這名沒找到的姓周的村民,喬輕歌記得周姓村民的母親說,她一共有一兒一女,小兒子是裏面最年輕的,他生性膽小怕事,今天第一次進入森林跟隨大家挖山珍,卻想不到出了這樣的事。

    也許這些話在別人看來並無特別,卻讓喬輕歌覺得裏面有大量的信息點!

    人越是年輕,越年少氣盛,腦子一頭熱起來難免做事不計後果。膽小怕事是他的性格,介於他是第一次進入森林,難免會比其他人更謹慎小心。況且他家一兒一女,他又是最小的男孩,從小肯定備受寵愛,和這些叔叔伯伯在一起難免處不上來,凡事想要獨自行動,在發生了火災這種事後更是嚇壞的逃離了隊伍,在對森林不熟悉,又慌不擇路逃命爲先的情況下,他很有可能逃往了那條支路!

    於是,喬輕歌打算去支路上查看一番,便和護送小隊打了個招呼。隊員由於並未受到‘上級’的任何指示,只提醒她小心行事後,便帶着傷員匆匆撤離出去。

    火勢已經沿途控制的差不多了,雖然那濃重的,還未散去的煙霧讓喬輕歌邊走邊掩住口鼻的咳嗽着,一雙眼睛卻努力在周圍搜索着,是否有什麼可以躲避的地方藏着周某的身影。

    在火災的影響下,一些年輕的樹幹紛紛不敵火勢,在這場火焰的灼燒中倒落在地,甚至被燒黑的樹幹上,那樹枝和葉脈還是鬱鬱蔥蔥的綠色,着實令人惋惜不已。

    就在這時,喬輕歌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聲音很低,很微弱的呻吟聲。這讓她頓時抖了個激靈,快步跑過去時,竟在一棵倒地的樹下發現被樹幹壓在地上的周某!

    在看到周某後,喬輕歌才明白爲什麼他沒能被直升飛機發現。

    乍一看這周某雖然是男人,但身高看上去也不過一米四左右,頭是成年人大小,腿卻像個小孩子般的侏儒。這點在先前他家人口中,居然半點都沒透露過。而他此時被倒地的樹幹所壓,鬱鬱蔥蔥的樹葉散落在地上,和雜草混在一起幾乎‘掩埋’了他本就矮小的身體,外加他又剛好穿了一身綠,難怪的直升機在空中盤旋時沒發現他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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