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龍樓詭墓 >千年祕事
    黑牛愣了一會,弱弱的問道:“小哥,你是說……老蘇是……是滇王?”

    高墨離點點頭,算是回答他了。

    “怎麼會呢?他從小和我一塊長大,除了愛看書,學習比我好點兒,長得比我耐看點,也沒什麼特別之處,他怎麼會是滇王呢?難道僅憑長得像?僅憑腳底的三顆硃砂痣?這……這可能只是巧合罷了。曾經還有人還說過我像斯大林格勒呢,難道我真的是?”黑牛替我狡辯着,他顯然也無法接受我是滇王這件事。

    我出生在北方一個小鎮,在無數親朋的呵護和關注下茁壯成長,他們誰也沒發現我打小有什麼奇特之處,當然,我自己也沒有發覺——除了腳底的三顆硃砂痣、除了反反覆覆做着同樣的夢。我有健全的社會人情脈絡,有親人、有朋友、有同學、有同事、有喜歡的人、也有討厭的人。在浩瀚的世俗人流之中,我只不過是滄海一粟,衆生中的一員,怎麼會和兩千多年前的滇王扯上關係?

    高墨離也不急於讓我接受,緩緩的回答黑牛:“不僅僅因爲長得像,他腳上的硃砂痣,是歷代滇王的傳承標誌,象徵着古滇國洱海、滇池、撫仙湖這三個聖湖。你們還記得九宮天門後面墓道里的至幻壁畫嗎?上面猩紅的至幻塗料是滇國撫仙湖中的妖草,這種妖草百水難侵,萬火難焚,唯獨滇王之血纔可以將其消融。還有益州刺史墓裏的千年女祭司,唯有滇王之身可以將其喚醒……”

    在高墨離的引導下,我回憶起在古墓裏經歷的一件件不同尋常的事情,確實,在很多時候,冥冥之中,我似乎有異於常人的地方。

    我爲什麼能感知到高墨離內心的悲愴?爲什麼只要他在身邊,我就會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爲什麼,我見到青銅墓室裏的銅雕像會覺着自己曾身臨其境一般?這一切,難道真的是宿命使然?

    白玉棺身上的鳳凰涅槃圖,或許真的寓意着滇王可以五世輪迴,而我,就是他在人間的最後一世!

    “高墨離。”我擡頭看着眼前的古滇國護國將軍,很鄭重的叫了他一聲。

    這一聲,或許遲了兩千多年。

    高墨離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沒有應答。

    黑牛在一旁看呆了,用射燈照向我的臉問道:“老蘇,你……你真是滇王轉世?滇王原來長這個樣子?沒有想象中的英俊瀟灑啊。”

    我順口回答道:“可能人都有前世。我的前世碰巧了是他,你的前世還指不定是誰呢,甚至是不是人類都未曾可知。再說了,我的長相雖不算驚爲天人,但也是儀表堂堂,橫看豎看都不丟黨國和人民的臉。”

    黑牛見我似乎已經接受了滇王轉世的事情,便不再擰巴,打諢插科的說到:“你是滇王,我怎麼着都得是你的護國將軍啊。就咱倆這交情,要輪迴也得綁一塊兒啊。”

    “護國將軍確實在這墓室裏,不過,不是你。”說罷,我看向高墨離,問道:“你是怎麼存在兩千多年的?好像不是輪迴這麼簡單。”

    “等等!”黑牛詫異的嚷到:“老蘇,你是說,小哥是護國將軍?並且,已經活了兩千多年了?”

    我點點頭,黑牛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高墨離恢復以往的平靜,緩緩說到:“我也不清楚自己爲什麼可以活這麼久。我最後的記憶停留在滇王被益州刺史請去赴宴的那天晚上……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千多年後的民國時期。”

    據高墨離所說,古滇國歸降漢朝次年,一個月高風黑的晚上,益州刺史假借武帝賞賜之名,宴請滇王。滇王無法推辭,就帶着高墨離和幾個隨身侍從前往赴宴。落座之後,益州刺史命人拿來一隻玉酒壺,宣稱是武帝御賜佳釀,倒在銅尊中讓滇王品嚐。高墨離爲了滇王安危,請命先行試酒,沒等滇王阻止,他便將銅尊中的黃酒一飲而盡。

    酒到腹中,高墨離頓時覺得天昏地暗,江海翻騰,就此意識到酒中被下了劇毒。於是,他奮力廝殺,將滇王護送出益州刺史府,囑咐隨從帶着滇王儘快逃走。他自己橫劍殺敵,拼命阻擋追兵,最終因爲毒藥發作倒在敵人的劍戟之下……在意識失去之前,高墨離隱隱約約之中,看到滇王又回來了,他身旁跟着一個白衣飄飄的術士。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便無從得知了。

    高墨離醒來已是民國三年,當時,恰逢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整個人類籠罩在一片戰火之中。他冷眼看着這個匪夷所思的世界,覺着一切和他都沒有關係。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一本滇族傳記,上面記錄着滇王的終極祕密,所以他便進入這個世界,開啓了尋找滇王的歷程。

    “幸好,還來得及。”高墨離說罷,伸手用指尖觸摸了一下滇王的金縷玉衣,他那神情,彷彿在觸摸兩千多年前的舊事。

    我不解的問道:“你說的終極祕密是什麼?”

    “它記錄在一本滇族傳記上,我會帶你去看的。”

    黑牛用射燈在我和高墨離臉上來回掃了兩圈,打趣的說到:“感情兒你倆都是兩千多年前的活化石?”

    我回答到:“我就罷了,臭皮囊一副,這位纔是是正兒八經的千年不老身。”

    黑牛切了一聲,懟道:“你還有臉說!你丫是不是早就知道小哥是古滇國護國將軍了?故意瞞着我的?我管你是誰轉世,你對我來說就是蘇念北。有這麼對待自己同盟戰友的嗎?小心黑牛我一不高興,把你捉拿到歷史博物館去。”

    我指着羊脂白玉棺牀上的青銅寶匣說到:“得嘞,爲了表達我的歉意,那個青銅寶匣歸你了。”

    “這還夠點兒意思!”黑牛說罷,把傘兵刀插回腰間,兩隻手去抱滇王扶在手下的寶匣。

    我猜測這寶匣裏肯定裝了金印一類象徵身份的物品。大凡墓主陪葬品,這類物件一般都會貼身放置。

    黑牛拿出寶匣,低頭看了一眼,忽然喊了一聲“臥槽!”舉起青銅匣子,衝滇王的腦袋狠狠砸去!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