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纔做了一個夢，夢見回到了聖彼得堡最好的餐廳，紅菜湯，牛排，鮮奶油蘑菇，紅酒……”謝爾蓋喃喃地道。“一切都是這麼真實。”
“就沒有夢到女人？”香腸在他身邊問道。
“夢到了……可惜還沒來得及過去搭訕，就醒了。”謝爾蓋舔了舔乾裂的嘴脣。
“這裏沒紅酒，喝口水吧。”香腸把手裏的水壺遞給他。
“說真的，剛剛被炸倒的時候，我他媽居然一點都不害怕。只是想到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謝爾蓋接過了水壺，喝了一口。
“說明你腦子被撞壞了。”林銳搖搖頭。“別廢話了，抓緊時間休息一下。”
“剛纔暈了一會兒，已經差不多算是休息了。老大，他們不會再來一次吧？”謝爾蓋問道。“你怎麼還不睡？”
“越到緊張的時候，越睡不着。神經高度亢奮，很難平復下來。”林銳嘴裏咬着半支菸。但不知道爲什麼抽起來沒什麼煙味，卻有太多的血腥味。
林銳舔了一下嘴脣才發現，嘴上乾裂了幾條口子。
“三點了，補給車隊還沒到。這已經是最後一點水了。”香腸苦笑着把水壺還給林銳。
“聯繫過他們沒有？”林銳轉過頭來問道。
“聯繫過了，但還沒有答覆。也許他們還在路上。那幾輛車上沒有車載無線電。
衛星通訊器已經沒電了，甚至我們和總部也失去聯繫了。”香腸低聲道。“如果補給不來，明天我們守不住的。除了水的問題，還有彈藥。剛剛敵人的這次進攻，雖然被我們打退了。但也消耗了大量的彈藥，如果再來一次的話，我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守住。
我已經要讓人收集敵人散落的武器和彈藥。一號二號陣地的結合部那邊，能收集到不少。省着點用的話，也許還能頂住敵人的一次進攻。”
林銳沉默了，武器彈藥告急，這對他們來說是比缺水更嚴重的問題。
缺水的話或許還能忍一忍，再撐過一個上午。
但是缺乏武器彈藥，他們連一上午都支撐不過去。因爲林瑞不知道敵人會不會在天亮之後，再次發起攻擊。
“我們還有不少的火箭炮彈。去把多餘的炮彈全都搬過來。搬到陣地前沿，做簡易發射。情況危機的時候還能頂一把。”林銳命令道。
“這樣也行。”謝爾蓋點了點頭，“不過我們需要電池和導線。”
“用不着這麼麻煩，把炮彈搬出來架上，砸開底火，直接用火點燃發射藥，就能把火箭彈發射出去。阿富汗民兵就是這麼幹的。”快馬做了一個手勢。
“也可以，不過最好別站在火箭彈後面。當然，如果你們想體驗一下尾焰的威力。”謝爾蓋笑了笑。
傭兵們有些在休息，有些卻還在忙碌。他們要把武器彈藥集中起來堆放到陣地前沿。
尤其是各個重型火力點的彈藥，他們必須準備好。
林銳則一夜沒睡，兩眼全是血絲。
天亮了，但沒有全亮。沙漠上的清晨，遠處的天際線顯現出好了白色。
“媽的，又打過來了？”刀疤臉一骨碌爬起來，但卻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林銳，“沒事啊……”
“所有人集合進入戰鬥位置，把現有的所有迫擊炮和107火箭炮全都準備好。多餘的火箭炮彈，設置成簡易發射模式。我們得給敵人一個驚喜。”林銳沉聲道。
“現在？”謝爾蓋有些奇怪。
“聖戰聯盟那幫恐怖分子，從黎明初現到日出結束這段時間內是他們的禱告時間。雖然黎明到日出都可禱告，但最好是在黎明以後就祈禱。
這段時間，他們會放下手裏所有的工作。鋪上毯子，面向聖地，跪下祈禱。
老子要集中炮火，狠狠幹他們一下。”林銳低聲道，“我們也來個晨禱，用武器禱告，讓我們死去的弟兄們，一路走好！”
“我覺得，這不會是個好主意。”謝爾蓋裂開了嘴。“留着這些彈藥，我們也許還能多撐一段時間。”
“他們禱告的時候會集中到一起。我想不出還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林銳低聲道，“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儘量的給他們製造殺傷。讓他們沒有足夠力量，組織起有威脅的進攻。”
“我同意老大的說法，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快馬點了點頭，“不過我們最好要有更加精確的位置座標。”
“已經有了。”林銳轉身拍了拍一個傭兵的肩膀，“跟他們說說。”
“昨天我們三個人，奉命偵查敵人的那個炮兵陣地。我們發現，迪恩的營地也在附近，距離炮兵陣地有一段距離。
但是我用激光測距儀，測定了精確的座標。”那個傭兵點點頭。
“敵人營地的座標？爲什麼不早說？”快馬一愣。
“我昨天彙報過。但那個時候，敵人的營地裏沒人，他們都集中在最前面的一線。”那個傭兵回答道。
“敵人昨天的進攻是兩點到三點之間才結束的。既然已經佈置了營房和帳篷，他們一定會回營休息。
而不會趴在外面的沙地上。
戰鬥結束之後，他們也不可能拖着疲憊的身體連夜轉移宿營地。而這個時候正是他們禱告的時間。他們一定會大批聚在一起。”林銳低聲道。
“那還等什麼，機會難得！”香腸一咬牙，“我們把所有的炮火力量集中起來，就算不能把他們一下子打死，也能打殘他們。減輕後續的防禦壓力。”
林銳點了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
他們目前所有口徑的迫擊炮大概還有七門臺，107火箭炮有五臺。
林銳把這些全都集中起來還不算，另外把多餘的107火箭炮彈也全都搬過來，改成了簡易發射模式。
這些傭兵們全都是行家裏手，熟練的拆開了火箭炮彈的底火，再把火箭炮彈支起來，使得火箭炮彈得到一個合適的角度。拿個火把，就像點二踢腳一樣，直接點燃底火發射。
這實際上，是嚴重違反武器操作規程的野蠻操作。是那些恐怖分子慣用的手法，這些傭兵玩起來也相當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