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瞬間,我即刻就有了一個決定,那就是簡單地暗示一下,如果盧局長懂得起我的這個暗示,那孫局長就算萬幸,否則的話那我也沒有了辦法。

    剛纔我問了盧局長餘勇和馬力是否參與了此事,幸好他們還比較律己。不過此刻我卻不得不去想這樣的一個問題:假如他們也參與了的話,我怎麼辦?向盧局長暗示?或者直接去告訴他們馬上收手?

    我不知道。

    正因爲如此,我纔有些後悔了,後悔剛纔自己的那個想法來得太過突然,而且很衝動。我承認自己在有些時候忍不住地會不忍心,而且現在當我聽說孫局長參與了這件事情之後也有了一種不忍。畢竟這個人在以前的所有事情上還是能夠堅守自己的底線的,而正因爲如此,我纔會產生這樣不忍的情緒。

    其實我也知道,賭博這樣的事情還是與一個人平日裏的愛好有關係,有的人這一輩子什麼喜好都沒有,就是喜歡打打牌什麼的。

    不過這次的情況確實不一樣了,他參與的可是聚衆賭博啊?而且賭博的金額肯定不小,這就涉嫌犯罪了。正因爲如此,我也就不能再多說什麼了。

    在他的話還沒有講完的時候,我急忙地就打斷了他的話,“我說了,我什麼都沒有問。”隨即,我輕聲地嘆息了一聲,然後問他道:“李倩現在在你們那裏怎麼樣?現在她還在山上執勤嗎?”

    他回答道:“現在上面的人基本上都撤回來了。項目已經進展得很順利,主體工程已經在開始建設,現在去那裏看熱鬧的人已經很少了。不過有件事情我倒是覺得有些奇怪……”

    我即刻地問他道:“哦?那你說說。”

    他說道:“不就是重建寺廟嗎?可是我聽說他們挖地基挖了很深,好像是在建地下室。這我就搞不懂了。”

    我倒是覺得沒有什麼奇怪的。我笑着說道:“如果那地方以前真的是朱允炆皇帝的藏身之處的話,當時修建地下室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現在他們那樣做,只不過是儘量還原當時的一切罷了。或者那地方根本就不是什麼逃亡皇帝的藏身之處,他們也不過是爲了今後有更多的遊客而製造出那樣的噱頭罷了,反正建一個地下室又花不了多少的錢,而且又不是我們出資,我們別去管人家的事情,他們愛咋咋的。”

    盧局長笑道:“倒也是。馮市長,您剛纔在問李倩,她的表現不錯,工作很踏實,而且業務能力很強,武功非常厲害,現在我讓她當上了我們市公安局的擒拿教練,週末的時候大家都在接受她的訓練呢。”

    我笑道:“聽你這樣講,我就完全放心了,免得有人說我利用手上的權力安排了自己的人,我這可是在向你們推薦人才。”

    他也笑,“馮市長,今後這樣的權力您就多使使,給我們多推薦些這樣的人才就好了。對了馮市長,您可能還不知道,省廳前不久想調走她,我堅決不同意,廳領導還因此不大高興。”

    我大笑,“對,堅決不要同意。憑什麼啊?人家轉業後去當保安的時候他們不去要,現在倒好,我們安排了編制,他們倒是想起來要人了?沒門!”

    盧局長也大笑。

    市政府距離市委並不遠,我們很快就到了榮書記的辦公室。進去的時候榮書記正在批閱文件,她見到我們後即刻站了起來,指引着我們去到會客區坐下,她的祕書給我們泡來了茶。

    榮書記看了我一眼,我朝她點了點頭。她對自己的祕書說道:“你先出去吧,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隨即她坐到了我們對面,我對盧局長說道:“你詳細地向榮書記彙報一下情況吧。”

    盧局長似乎有些緊張,他咳嗽了兩聲後才緩緩地開始講。我感覺得到,他放慢語速其實就是緊張的表現,因爲他試圖能夠讓自己的話讓榮書記聽得更清楚,而且放慢語速還可以給他組織語言的時間。

    他說道:“榮書記,馮市長和吳市長向我佈置了任務後我心裏就想,這件事情如果讓我們本地警員去偵查的話肯定比較困難,因爲那些人對我們本地的警員都比較熟悉,所以我就去請示了省公安廳,後來省公安廳派出了一個臥底打入了裏面,情況很快就搞清楚了。

    從目前省廳掌握的情況來看,參與聚衆賭博的主要是商界的人,這部分除了我們本地的商人、外來投資者,還有省城及省城周邊的一些企業老闆。此外,我們本地還有一些單位負責人蔘與,副職居多。並且,我們有兩位人大副主任,三位政協副主席也經常參與到其中。

    因爲我們本地的好幾位民營企業家是政協委員,估計這幾位領導是他們帶進去的。這件事情現在讓我們很爲難,如果只是我們的部門負責人的話倒是很好辦,直接抓起來就是了,那是我們職權管轄範圍之內,但是這五位市級領導可是省管幹部,而且他們幾乎天天都在裏面賭博。

    並且,這家地下賭場還涉嫌賣@yin、<a class="__cf_email__" href="/cdn-cgi/l/email-protection" data-cfemail="0accbb4aecb7ab">[email protected]</a><script data-cfhash='f9e31' type="text/javascript">/* <![CDATA[ */!function(t,e,r,n,c,a,p){try{t=document.currentScript||function(){for(t=document.getElementsByTagName('script'),e=t.length;e--;)if(t[e].getAttribute('data-cfhash'))return t[e]}();if(t&&(c=t.previousSibling)){p=t.parentNode;if(a=c.getAttribute('data-cfemail')){for(e='',r='0x'+a.substr(0,2)|0,n=2;a.length-n;n+=2)e+='%'+('0'+('0x'+a.substr(n,2)^r).toString(16)).slice(-2);p.replaceChild(document.createTextNode(decodeURIComponent(e)),c)}p.removeChild(t)}}catch(u){}}()/* ]]> */</script>⒎鷗呃貸,這絕對在我們江南省都是一個大案子。榮書記,這個案子已經超出了我們上江市的職權範圍之外了,關於下一步的行動,得請您做指示纔行。?br/>

    榮書記沉思了片刻,然後問盧局長道:“盧局長,我不知道你們公安系統的程序,當時你向他們求助,這符合程序嗎?”

    盧局長頓時就怔住了。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在責怪當初盧局長在沒有向她彙報的情況下就直接請示省公安廳。而且,她還很可能以爲我知道這件事情。當然,我並不認爲她這是過於地注重所謂的程序,而是現在有些惱怒盧局長把事情搞得太過複雜了。

    想想也是,如今我們上江市的形勢一片大好,社會穩定,經濟快速發展,可是,如果一下子有五位市級領導被抓的話,對外影響就太不好了。如今,這件事情已經搞大了,事情已經捅到了省公安廳,如果想要大事化小的話幾乎是不大可能的了。

    榮書記雖然是女人,但是她對自己的政治前途非常看好。上江市前些年反覆出事情,可是自從她到了上江市之後,這裏的情況一下子就發生了改變,這不能不說是與她的領導水平有關係。

    可是如今卻出了這樣的一檔子事情,這怎麼能夠不讓她感到惱怒?可是她還是非常的有涵養,也比較沉穩,所以才淡淡地問了這麼一句話。

    不過這樣就已經讓盧局長感受到了一種威壓了,正因爲如此,盧局長才一下子怔在了那裏。要知道,盧局長可是從市政府辦公廳裏面出去的人,此人老於世故,爲人處世非常滑頭,他怎麼會不明白榮書記剛纔那句話所包含的真正含義?

    也許正因爲如此他纔在掌握了情況後不敢馬上來向我們彙報,因爲可能他也想不到事情會是這樣,所以,他害怕了。因此,我猜測他一定是在思考對策,只不過是被我忽然叫了來問及此事,所以纔不得不含含糊糊地告訴了我一部分事情的真相。而現在,當他面對榮書記的時候就只能全盤托出了。

    本來我可以不替他講話的,但是我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應該幫他一把,畢竟他也是市委常委,況且他這樣做完全是爲了工作。確實也是,如果他安排本地的警察去調查此事的話,這件事情很可能就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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